有的教我鉴宝,从铜钱到瓷器,从玉石到青铜,只要他摸上一摸便知真假,并说出来历年份,从未出错。
有的教我功夫,功夫不是电影里让人眼花缭乱的拳脚。功夫是杀人技!
我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老师所教很快就能学会。
他们还带着我走进各大赌场,古玩城,黑市拳。
我亲眼目赌了赌场有人发狂大笑,有人倾家荡产,赌石摊前,有人一夜暴富,有人跳楼。黑市拳没有规则,以命相搏。
技艺是护身符,人若死了,便是火化厂里的一股青烟。
整整十年!
我从一个瘦小的儿童长成一个身高一米八青年。
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我的三个老师还有老头带着那个女孩儿聚在一起。
女孩儿长得更漂亮了,虽是素颜,却很动人。
老头语重心长地说:“小童,你学艺整整十年,是时候出师了。但,我并不希望你闯进事非江湖。”
“江湖?”
我有些诧异。
江湖两个字似乎离我很遥远,江湖是武侠小说里虚构的。
老头点点头:“走出家门,便是江湖。没有行侠仗义,只有勾心斗角,人情世故。”
没等老头说完,女孩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来,我给你上江湖的第一课。”随手丢给我一枚铜钱,“仔细看看。”
我没捡,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铜钱的来历,“元代的四体文钱。”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让我讨厌,像逗一只被训练得非常听话的狗,“你再看看。”
我有些疑惑,拿起来仔细看,坚定地说:“我不会看错。”又把铜钱扔给了她。
她一手接住,转头对老头道:“爷爷,他有天赋,但脑子不好使。信不信,三天江湖路就要了他的命。”
我有些气。
她又把铜钱扔给了我,“送给你了,拿去卖,做你闯江湖的本钱。”
我刚要开口,感觉一阵头晕,肯定是中了迷药,恍惚间听到女孩儿说:“我说的没错吧……”
醒来时,我躺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想回风城就回,以后的路靠你自己。
铜钱被红线穿在纸上。
江湖第一课,我明白了。
行走江湖,谁都不要相信!
想起女孩儿的眼神和尖酸刻薄的话,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我身无分文,只有把铜钱卖掉,换成路费。
在海瑞生活十年,我知道哪里有典当行。
四体文钱值不了多少钱。
存世量较少,有价无市,能不能卖出去还不一定。
两千年时,典当行还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离我最近的是十公里外的亨通宝行,旁边有个天河古玩城,想要捞到江湖的第一桶金,来钱又多又快的只有赌石或者捡漏,当然地下赌场也是个好去处。
我步行一个上午才到。
古玩市场的商品琳琅满目。
我随意看了看,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赝品,就算有真的,也不值钱。
赌石区人不少,好几家原石店前都站着人,下手的人几乎没有,一直在讨价还价,还有人拿着手电照。
手电照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
就算照到有玉,也许只是手电照的那一小块范围内有玉,那是故意让人看到。
那个年代,造假技术已经出神入化,有许多原石都是人工合成的。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赌石比赌牌更刺激,石头就在那里,你根本出不了千。
我没有多看,走进亨通宝行的大门,店里装修着古风古韵,连工作人员都穿着旧社会的灰色小衫。
伙计见我进来,懒洋洋地放下茶杯,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先生,您是典当还是赎当?”
“典当。”
伙计示意我坐下,桌子上摆着几件工具,“先生,事先声明,人货收,鬼货我们不要。”
人货就是有合法来源的古董。
鬼货是非法的,像古墓里盗出来的,甚至是博物馆里偷出来的。
“人货。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伙计轻蔑一笑,“先生,东西我还没见,就叫掌柜的出来,这不合规矩。”
我掏出铜钱放到桌上。
伙计并没有拿起,看了一眼道:“元代的四体文铜,几乎没鬼货。”他说的没错。因为元代的古墓被盗得很少。
所以流传在世面上的元代古董一般都是人货。
他拿起放大镜看了看,随手又放下了,意味深长地说:“先生,您还是收起来吧,我们不要。”
我急需用钱,但我没表现出来,不解地问:“价都不出?”
伙计放下放大镜,微微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
不是钱的事,就是钱本身有问题。
我拿起铜钱,抓起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铜钱是假的。
再一次被小娘们儿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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