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没有地意朱高煦的无礼,和对他表现出来的轻蔑,开始陈述自己的看法。
“瓦剌也好、鞑靼也好,只要对我大明边境安全构成威胁,必须予以痛击。
但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若决定打,就要确定时间。今年还是明年?几月发兵?
要准备多少粮饷、战马、征调多少民夫?
会不会造成在其他国家大事上左绌右支?
这些都要具体考虑清楚。
另外,若决定打,儿臣建议陛下这就拟一道严加申斥马哈木的谕旨,派人前去瓦剌宣旨。
依儿臣看,马哈木必然置若罔闻,还很可能以为朝廷不敢打他,只能发旨申斥吓唬一下他,令他更加骄慢。goΠboγg
若不准备打,倒不如维持现状,但要严令大同镇守吴高加强守备。同时儿臣建议赶紧拨付款项,修筑大在同府各卫所防御工事。
否则申斥仅仅是申斥,朝廷的谕旨就成了无用的文书,对马哈木、太平、把秃勃罗三部就毫无威慑可言。”
朱高炽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这说明太子监国很认真,边境情况很了解,如何处理大同府目前的情况,也是深思熟虑过的,而不是信口开河。
永乐皇帝因为太子迟到,刚开始很不高兴。
现在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切中要害,可见他平时也勤于政务,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汉王朱高煦,原本想借着朱高炽迟到的由头,黑一把太子。没想到太子不仅外形变得清瘦潇洒,性格也更为沉稳,处理政务条分缕析,且不仅仅局限于战事本身,而是从国家大局出发,高瞻远瞩。
他白了一眼朱高炽,原本是想黑太子的,但太子的表现无懈可击,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徒然羡慕嫉妒恨了。
“杨阁老,你看太子的意见如何?”永乐皇帝问杨士奇。
杨士奇刚开始很焦急,太子迟到,他想向永乐皇帝为太子辩解几句,但永乐皇帝连机会都不给他。
看到太子今天的表现,他放心了。
“陛下,臣想说的话,都被太子殿下说完了。简单一点说,老臣赞同太子的想法,一定要打掉马哈木的气焰,但不是现在,要做通盘考虚,也要做必要的布局。”
“老狐狸。”朱高煦在心里骂了一句杨士奇。
“杨阁老和太子的话,老成谋国,没错。此事就议到此吧,散了吧!太子和杨阁老留一下,朕有话与你们说。”
众人退去。
“高炽,你”永乐皇帝上下指了指朱高炽,“你刚进殿时,朕一时都差点没认出你来。这是”
“儿臣”朱高炽顿了一顿,他想到了高希正是父皇流落在外的第四个儿子,不禁有一种冲动想将这个秘密说出口,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儿臣近日在跟一位朋友锻炼身体,效果很好,父皇你都看到了。”
“臣几乎天天见到殿下,初时倒并没有觉得如何,可是近一个月下来,殿下的样子变得越发清瘦。臣初时还担心殿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但看殿下行动敏捷有力,说话办事精力充沛,不像有病,倒像是越活越年轻了。后来御医把了脉,说殿下越发好了。只是吃得少些”杨士奇在一边补充道。
杨士奇是绝对的太子党人马。永乐皇帝每每回宫后查问太子的监国情况,都少了杨士奇为太子美言,就怕永乐皇帝鸡蛋里面挑骨头。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好话当然也说得更卖力一些。
永乐皇帝却好像没听到杨士奇说了什么,有点好奇地问道:“跟一位朋友锻炼?”
“哦,就是那个叫高希的秀才,刚参加完了乡试,住在松江会馆,正等着放榜。”
“哦,他呀!就是瞻基上回让朕下旨去诏狱放了的几个秀才中的一个吧?”
“对,正是他。”
“我只知道这个书生胆子不小,上回周新案,他一个小书生也敢掺合这种事,没想到他还会替人看病不成?”杨士奇眼睛睁大了不少,带着好奇地口吻,不解地说道。
“阁老,他也没替我看病,就是每天一大早让我跟着他,沿着河岸来回走走、跳跳、跑跑半个多时辰,又调整了一下我的饮食,这不到一个月,我这身子不仅轻快了,身上的肥膘都掉得差不多了。”
“没给你吃药?”杨士奇问道。
“没有。”
“高炽你,就是弓马上不下功夫,这身子能好吗?好,这事你还要跟着那个高希练下去。”永乐皇帝说道。
“陛下说得对,太子身体康泰,亦是我大明之福。”
朱高炽见父皇不再问别的,就告辞退了出去。
永乐皇帝此时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他对杨士奇说道:“阁老,换身便服,走。”
“陛下,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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