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太祖禁海的训示呢,怎么办?”朱高煦搬出了杀手锏。
这一招,在今天以前,是整个文官集团用来反对“下西洋”的最大也是最厉害的一块神主牌,永乐皇帝不胜其扰。
朝臣们讲到最后没道理可讲了,就搬出它来:反正太祖高皇帝的训示在,管你是谁,不得违背这条祖制。
但是现在除了朱高煦
永乐皇帝心情大好,看着表情焦虑的爱子,他突然觉得朱高煦这个儿子好可爱,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有点“傻白甜”的意思。
“煦儿,世事无绝对。佛家有云,世事无常。道家亦说,道可道、非常道”
高希在一旁听了,直想笑。
你别说,永乐皇帝这老小子,记性还真不错。
他将当日高希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几乎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关键在于,永乐皇帝“演”得太好了,就像是他的肺腑之言,口吻慈爱且恳切,像极了一个慈父对爱子的啍啍教导。
“不问当下的情势,一味墨守祖宗成规,那才是违背了太祖的本意。”
永乐皇帝郑重结案陈词。
“啊”朱高煦被永朱皇帝忽悠得五迷三道、晕头转向。
“吾皇万岁。”杨士奇等人配合永乐皇帝的需要,最后一起跪下山呼万岁。
这帮老东西根本没听永乐皇帝说了点啥,他们急赤白脸地拉着太子、高希和郑和,讨论着如何尽快成立西洋公司呢!
郑和原本以为,这次来找大臣们要钱,肯定和过去一样,又是千难万难,没想到现在被拉着一起想办法筹钱,这太让他兴奋了。他向高希投去感激和佩服的目光。
“陛下,臣等这就去文渊阁召集各部大臣,商议西洋公司的成立事宜。”杨士奇说道。
我去,这效率!
有钱能使磨推鬼,诚不欺也!
“嗯,朕等着看你们拟定的章程。去吧,太子、汉王,还有高希留一下,朕还有话要说。”
“是,臣等告退。”
几个内阁大臣,踩着欢快的脚步退了出去。
“煦儿,你今天来东宫,只是来议事的吗?”永乐皇帝问道。
“哦我我是有事来寻大哥。”
永乐皇帝冷不丁这一问,朱高煦才想起来今天来东宫是干啥的:将秦三样二人交给太子处置,撇清自己和“秦三样等人大闹锦绣超市工地”一事的干系。
他有求于朱高炽,身段也放软了,用词都从平时的“你”、“太子”变成了亲切的“大哥”。
“二弟寻我有何事?”
朱高煦一脸“真诚”地站了起来,向太子拱手施礼道:“太子殿下在上,臣弟特来请罪。”
“请罪?二弟有何罪,为兄没听说啊!”
“唉”朱高煦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充满歉疚,“臣弟对家人宅院约束不严,昨日有秦三样等几个家丁,偷偷跑去皇家锦绣工地胡闹,冲撞了咸宁,还误伤了高大人。”
“什么?这帮家丁怎么如此大胆?敢对咸宁公主动手,还伤了朝廷命官,还是去的‘皇家工地’闹事,人呢?”朱高炽一听就怒了。
朱高煦“低眉顺眼”,一副作小之态。
“咸宁将人绑了押到我府上,我才知道此事。”
“虽说这是一件小事,但冲撞了咸宁,还伤及朝廷命官,说到底是臣弟管教不力、治下不严,臣弟有罪。”
“太子殿下是君,臣弟是臣。臣子犯了错,自然是要来向太子殿下请罪的。”
“带头闹事的秦三样二人,臣弟已经捆了来,在外面候着,听凭太子殿下发落。”
朱高煦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极具迷惑性,差点连当事人高希都被他“感动”。
“汉王殿下,你的家丁们手持大刀,直奔咸宁公主和惠安伯千金,若非武状元及时赶到,酿成命案都不足为奇。这能叫胡闹,能叫误伤?”高希质问道。
“高大人,我知道你受了伤,心里有气。惠安伯的千金又是陛下为你指的亲事好好好,本王在此向你讨个人情,宽恕了本王府里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如何?”朱高煦前所未有地“低调”。
“什么?还有惠安伯千金在?秦三样还敢对伯府千金动手?来人”朱高炽怒了。
一个家丁,到皇家工地闹事,打伤朝廷命官,敢对公主和伯府小姐动手,以下犯上,该当重罪。
再有,朱高炽这个大哥和与胞妹咸宁公主感情很好,咸宁公主和太子妃、金琬琰又是极要好的闺蜜。他若不为咸宁出头做主,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准备叫人立即处置秦三样。
“太子”永乐皇帝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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