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只要我拿着这玉牌,杜师兄不必担心我出不来。再者,里面还有顾浔在前头探路,我......”
“妹妹,我和你一起。”
她正保证着,却被一声男声打断,正是从西北方向勘探而返的百里萧然。
他收到杜均延的传音就马不停蹄地往回飞驰,总算赶在云泠打算一个人涉险前回来。
“不用了百里师兄,我自己进去便好,也不知里头情况如何,你们还是在外头等着,切莫错过了这次难得的龙灵之行。”
云泠说完径直入内。
百里萧然摇摇头,这次他并没有退去,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神色坚决。
两人沿着洞**的甬道疾行,一路无言。
“百里师兄,我并未同意施行那血脉追溯之法。说不得我并非是你们要找的人,你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不确定耽误自己的历练?”
许是这狭窄甬道太长,两边除了同样的山石还是山石,安静之下唯有他们的步履声透出显出几分孤寂,云泠忍不出打破了这份沉寂。
百里萧然沉默不语。
良久,他停下了脚步,语气坚定又沉缓地道:“无论你是不是我娘的弟子,无论你是不是百里家的人,无论你是不是悠然,只要你是云泠,是我百里萧然的朋友,我就不会放任你以身涉险。”
云泠只觉得周身环绕的地下凉意在顷刻间消散,一波波的炙热从心中涌起,沿着五脏六腑和血液流窜,炙热到眼前蒸腾出了雾气。
百里萧然越过她朝前走去,只是脚步已放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轻轻地道:“我爹失去娘亲之后,一蹶不振。说实话,我幼时他并未照顾我,都是他的师兄也就是我的师父,长明剑尊照料教导的我。
他借酒浇愁、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十年,你可知最后是什么令他清醒,开始尽到一个人父的责任?”
不等云泠回答,百里萧然自嘲地笑笑:“想必你在龙佑各处的茶楼都听过这个故事。茶楼说书人为了说的精彩,将这事添油加醋说了好几个花样,可他们有一点说的很对。堂堂百里剑尊重新振作起来,确实是因为知道杀妻的仇人是谁。
一朝醒悟,一改颓废的过活,也确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孩子!”
“你知道吗,前些年的我,很嫉妒百里悠然的存在。”
云泠不解,前些年百里萧然不也费心地寻找所谓的百里悠然么,为何还要嫉妒。
“明明我才是那个长久伴在父亲身边的孩子,可他对我却漠不关心,还将我取名萧然,心之萧萧,凄然也。所以,即使我担忧悠然,担忧我同胞血亲的性命,却无法克制心底的嫉妒。”
“直到前些时候在圆石城,我的嫉妒消失了。”百里萧然突然拉住了云泠的手腕,“当我知道你就是悠然的时候,你可知我心中所想?不需要血脉溯源之法,我确定你就是我妹妹,早在我们相逢那一刻起,早在你唤我萧然师兄起,我就把你当做是我的妹妹,与欢儿一样的妹妹。
无论你承不承认,血脉亲源是无法切断的,你我是上天注定的兄妹。”
上天注定的兄妹!
云泠心中大震,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这些年,她又何尝不是早将百里萧然当做了兄长一般。
自己不是苦寻多年都想找到血亲,为何如今血亲就在前面,自己却这般矫情。
云泠终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其实,她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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