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展示“无垢瓶”的时候,帝子沧歌也已经入局。
她看不懂九溟,但她对九溟的花里胡哨已经十分习惯,于是自己先查探周围。
九溟展示完宝瓶后,回头看见她,问:“帝子觉得奇怪吗?”
帝子诚实地说:“比起战场抚琴而言,吾认为战前试用法宝要正常得多。”
“帝子英明!”九溟心中好笑,胡乱地拍了一记马屁,道:“接下来如何做,还请帝子吩咐。本少神将全力配合。”
这意思,就是打算跟在沧歌后面,当个混子。
沧歌倒也不介意,反而说:“城门口有极为严密的法阵,经过它,我们就将正式入城,开始本次试炼。”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少神小声嘀咕。可这也没办法,二人一前一后,向披雪城而去。
那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城门,待她们刚刚踏入,立刻发出一道强光。
强光笼罩,九溟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一方破旧的床榻之上。屋顶低矮,土墙发黑。
“?”少神再看自己身上,好在仍是一身盛装。再摸摸储物袋,九溟松了一口气——幸好东西没丢。
她翻身正要下榻,却突然摸到什么。软乎乎,暖烘烘。
九溟探头看过去,只见榻上躺着……一个婴儿。
婴儿?
不,这是怎么回事?
九溟惊跳而起,四下查看。这里确实是一座土屋不错,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但除她以外,再无旁人。
九溟走出去,小院里喂着两只鸡,堆着一些柴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此时,隔壁传来碎碎念的声音:“乖宝宝,快吃饭。吃饱饭,迎风长……”
九溟看过去,只见隔壁院子里,夫妇二人正在喂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孩子。
这本应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但是很快,画风就不对了。
——这么小的孩子,他们所喂的东西,却是生食!而且,院子里堆着无数生粮、生肉,甚至还有油米!
九溟诧异地瞪大眼睛,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院子里,原本两三岁的孩子,在吃下一勺又一勺的糙米后,竟然突然长高了一截!
?九溟忍着没出声,给孩子喂食的夫妇瞧见她,却道:“是阿九啊。你怎么还不喂孩子?”
孩子的爹手上喂食不停,道:“快喂吧,孩子大了就好了。”
九溟心中震惊,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
但想到家中空空如也,她又有些犯愁。正在犹豫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隔壁院中的孩子,已经长到了五六岁!
“再喂些,多喂些!孩子长大了,就能送到圣贤堂!”夫妇二人喃喃自语。
九溟听得心惊肉跳,她退回简陋无比的土屋里,又看见了榻上的婴儿。
婴儿娇嫩,一边咿呀学语,一边向她张开双手。
“不知道帝子去了哪里。”九溟将婴儿抱起来,发现它睡在一个白色的襁褓之中,一双眼睛滴溜溜地透着光,还挺好看。
九溟仔细查看,发现这是个女孩。
看来,这里的孩子都需要这么喂养。她抱着孩子出门,一边走一边嘀咕:“小祖宗,你可不准哭啊。”
那孩子眸似点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九溟知道这次的密境必定跟这婴儿脱不了干系,根本不敢丢下她。但自己对环境一无所知,沧歌又下落不明。她当然是要四处看看。
这里显然是个小村落,民舍随处可见。唯一奇诡的是,许多人家都用这种不可思议的办法,喂养着自家的孩子。
而那些孩子,也当真是迎风就长。
“快喂孩子啊!孩子大了好……可以外出赚钱,资质好的,还能进仙门学艺……”无数村民见她抱着婴儿,都笑呵呵地劝她。
——他们丝毫不觉得九溟穿成这样却住在那么破落的小屋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九溟也只好厚起脸皮,说:“实不相瞒,家中实在是毫无余粮。没什么东西能喂孩子。”
她这么说,旁边村民便显得有些迷惑,他们说:“那你去圣贤堂啊。正好罗婶也要去,罗婶——”
果然,这个密境的线索十分简洁明了。
九溟决定,跟着这个“罗婶”前往圣贤堂走一趟。
罗婶是个热心肠,她臂间挎了个竹篮,篮中放着香烛纸钱等祭拜之物。
九溟看得古怪,却也不敢问。
倒是罗婶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说:“这孩子怪漂亮,要好好喂啊。说长大,就长大了。”
说着话,她还伸出手,逗了逗九溟怀中的女婴。
九溟嗯了一声,说:“实在是家里穷,没什么可以喂的。”
罗婶哈哈一笑,说:“那是因为你孩子小。等去了圣贤堂,把她好好喂大。你就有了依靠。到时候你再多生些孩子!”她若有所指地道:“只要孩子多,哪有穷人家?”
九溟跟在她身后,说话间,已经来到一处祠堂之外。
祠堂匾额上,“圣贤堂”三个字笔锋苍劲,力透纸背。
而堂前楹联上,黑底白字的楹联十个大字笔墨滴流,触目惊心。
——“肉身投馁虎,行修自然悟”。
浓烈的香火气扑面而来,无数许愿灯点燃了几重灯台。
这里像是一座庙宇或祠堂。但不知为何,总欠缺祥和。甚至带着一股浓重的肃杀诡异之气。
百姓进出如蚂蚁,有人臂挎竹篮,里面搁些香果贡品。有人提些香烛纸钱。
九溟抱着婴儿,还在思索中,突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九溟回过头,顿时大喜过望——只见沧歌就站在她身边,怀里同样抱着一个男婴。
只是向来英勇无畏的帝子一脸愁苦。
他乡遇故友!
九溟满心欢喜,小声说:“你也来喂孩子?”
沧歌嗯了一声,一脸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她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密境试炼,几时带过孩子?
但是,二人也不敢多说。
前来祠堂的百姓一脸严肃虔诚,既便是罗婶这样爱说话的,到了这里也开始沉默不语。
整座圣贤堂人群排成长长的排队,却无一人说话。
随着队伍前行,九溟和沧歌也缓缓步入圣贤堂,而堂中并无神像,也无牌位。
只有巨大的香炉里插满香烛。
香炉前,乃是一副石雕的壁画,上面是菩萨肉身饲虎图。
但不僧不道,难辨来历。
百姓摆放好贡品,将香烛点燃,插进香炉。
随后,他们绕过石壁,仿佛进行着什么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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