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只听见王山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恐惧,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马拉着车也跑起来。“快快,兄弟,额蒙(我们)到前面那棵树下......”
杨柳方看到前面几百米处,有两棵砍头柳,王山又向空中甩了一下马鞭,又是一声鞭响,“驾!”王山大声喊着,马儿四蹄加快了速度,由“嘚嘚嘚”变成了“噗嗒噗嗒”。
马车随着黄土路的高低起伏,似乎要散了架。杨柳方抓紧了车帮,看向西北方那堵墙遮天蔽日地向他们涌来。这时风更大了,空气有些压抑,充满了土腥味。马车还没到树下,大风裹挟着沙尘,瞬间将他们吞没。杨柳方刚想开口说话,令人窒息的刺鼻尘土瞬间侵入口鼻,旋即自己大声咳了起来,由于不能张嘴,憋得肺疼,沙尘中的沙石粒打在脸上生疼。
刚到树下,马儿却已经受惊,想继续向前冲。王山奋力地拉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嘶鸣了一声,才停下来。杨柳方吓得一手死死地抓车帮,一手尽力地抓住车辕。
“快...咳咳...下来,兄弟...咳咳...”王山一边咳一边着急喊杨柳方下车,同时还扽一侧的马缰绳,让马带着车横过来。他忍着呛人的沙尘,解下马车,让车尾着地,又把马头冲着车厢下面给拉卧下。车被风吹得一下压在了王山头上,只听王山“啊!”一声。
“快,来,掀车把!”王山几乎命令似的,因为风沙呛人,沙石打脸,加上刚才被车压得有点痛,所以王山说话能简短就简短。
杨柳方被风沙呛得无法说话,赶快过来,侧着脸,忍着沙石的抽打,双手掀起马车把。王山从车下面的隔层里取出一根卷着的绳子,拴在车把上,绕树三匝,又过来缠到杨柳方扶着的车把上,迅速的拉紧绳子,绑死。马车就这样被固定了下来,只是随着树的摇晃在晃动,风沙打在车板上,“刷刷刷......啪啪啪”的响,砍头柳的柳枝在风沙的摇动下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只是车厢下面就形成了一个遮风沙的地方。
“撒手,钻进去!”杨柳方听话地松开车把,钻进了车厢下的空间。王山又绕到车后,取过来已经掉在地上压在车尾的褥子,回到车底,和杨柳方一左一右躲在车厢下,马头在两人中间。只见王山弯着腰,双手托起展开的褥子,一下将杨柳方、马头和自己盖在了下面,这时才得到缓解,只是马呼吸出来的气味特别难闻,但总比风沙呛人和打脸要好。
一阵剧烈的忙碌之后,加上三人呼吸的热气,褥子下面热气膨胀。杨柳方又闷又热,有点犯恶心,只能蜷起胳膊,用衣服捂住口鼻,艰难的呼吸。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杨柳方掀起褥子的一角,浓浓的尘土味又袭过来,但总比闻着马呼吸的气味和闷热要舒服一点。因为口鼻在自己蜷着的胳膊肘内,侧眼望出去,视觉所及范围内天地一色,路面几乎看不见。
由于惊恐和紧张,加上马儿呼吸的气味和风沙味不好闻,杨柳方忘记了饥饿,这会儿得到缓解后,饥饿感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在马儿呼吸的间隙,杨柳方听到王山肚子“咕咕”叫,就“呜呜”的问:“三哥,你饿吗?”
“废话,又饿又累,还闷!”
“我也饿了,三哥。”
“等风停了,咱们吃银花妈给拿的锅盔。唉!要是有罐子就好了,咱们找柴煮鸡蛋。”
“三哥,这是啥妖风?怎么这么厉害?”
“沙尘暴。”
“啊,那多久能停?”杨柳方也吃了一惊,原来这就是沙尘暴,自己只是在地理书上看到过,没想到亲身体验了一次,不仅仅是沙尘,还裹挟着碎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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