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慎重起见,他得和李桐福以及石方等人,商量之后才能给陆主任答复。杨柳方拿着大哥大,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李桐福看到了他紧缩的眉头。
“怎么了?”
“陆主任打电话说管委会要借用办公场地。”
“哦!哎哟,你看我这记性,忙忘了。十天前吧,王秘书找过我说这件事,我给他说了我们目前的处境和办公场地的使用情况,说具体要和你商量。这不市里开了一个星期的会,回来又开始准备忙接待,就忘记给你汇报。”
“噢,没事,正好你、李维和石方都在,大家看看怎么办?人家毕竟是咱们的父母官,就家具厂和皮革厂这两栋办公楼,看看怎么给他们匀一些场地出来。”
“师父,以我的意思直接拒绝,每次咱们遇难的时候,没见他们来帮忙。现在自己作难了,想起我们了。想起您说的一句话,我们民营企业就是夜壶,用的时候宝贝得紧,不用恨不得有多远放多远。”石方抱怨说。
也的确他们公司几次遇难,包括李桐福被误抓,皮革厂车间被封,也没见管委会的人过来帮他们忙。杨柳方想起这些来也生气,也委屈,可生气委屈没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工厂还是在人家地盘上呢。
“石方年轻,说的是气话,你们俩怎么看?”
“这里肯定不行,杨总,您也看到了,连我都住在办公室,还和部门员工挤八人间的宿舍。新叶经理和张锋经理一家人也挤在办公室过日子,孩子哭闹都能听见。”李维抱怨道。
“李维说的是实情,即使借给他们用,也是要让石方从家具厂那边想办法。”
“师父,家具厂那边腾几间办公用房倒是可以,不过现在二楼除了我和师哥,以及大尕小尕合起来的那间办公室之外,就剩您的办公室,还有一间会议室。会议室我们也不怎么用,近两年接待任务少了,我们文化水平又不高,除了石头书记开会偶尔用一下,其他时间都空着。剩下的都改成了宿舍了。”
“怎么住那么多人?”
“都是乡里乡亲的,建筑公司的工人家属也在里面,我们也不好赶人啊,还是让石头书记去协调好一些。”
大家经过商议,最后还是由杨柳方给石头书记打电话。电话里杨柳方把实际情况说了一下,让他出面协调村民,他也没太好的办法,只得把村委会的三间窑洞腾出来。
杨柳方和石头书记沟通完,才给陆主任回电话,如实汇报了会议沟通情况,并邀请王秘书和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以及后勤部带队来考察。只是他说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告诉陆书记皮革厂是集团公司的所在地,办公人员有市里来的,像张锋、李维和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不能让人回市里每天来回上百公里上班吧。而家具厂有一部分石圪村的村民,他们不在厂里上班,而在建筑装饰公司,让他们把宿舍腾出来,加上会议室长期空置,而新装出来的样板房,还可满足管委会领导及家属日常生活。
陆书记了解情况后,尤其是听到最后一条,集团新的宿舍楼样板房,内心的天平已经偏移了。按照规定,自己亲自带队,请市委后勤处,以及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来集团公司两家工厂考察。正好家具厂杨柳方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因为使用较少,一切都是崭新的,可以作为自己和王秘书办公使用,并且可以整层腾出来。届时从办公楼后窗户开一个门洞,新增一副楼梯,可以做到管委会办公室和工厂宿舍区分开。家具厂的食堂也是独立的,可以分时段用餐,基本上能做到互不影响。而皮革厂考察时,发现食堂和办公楼在一起,办公区虽然有两个大办公室,可人家自己员工也挤在一起办公,他们一行考察时,还看到张锋1岁半的儿子从财务办公室爬出来,在走廊玩耍。可能是玩累了,就尿了,然后哇哇大哭。
<bB/> 领导们看到这种情况,也特别尴尬。最后一致决定租用集团家具厂办公楼一层和二层使用,食堂也是公用。而宿舍楼位于三层的样板间一共五套,也一并给了管委会做宿舍使用。费用则按政府办公用房租赁标准支付,租期三年。因为开发区基础建设是两年半,这样管委会到期后就能直接搬离这里。
最难的还是石头书记,外村人因为来家具厂上班不方便,不得不住宿舍。他只能劝本村村民搬离宿舍。他给村民们反复讲述,让大家克服一下困难,并说开发区管委会来办公有利于宿舍楼的开售,能够第一时间获得房改的政策消息。
村民们骂着石头书记的祖宗,十分不情愿地搬家了。有的搬回了自家原来的窑洞,有的一家几口挤在村委会的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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