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杨真身着锦衣带着大黑马走出客栈时,遇到不少复杂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仇视、有好奇、有尊敬、还有害怕……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凑上来。
杨真不明所以。
他不知这帮人昨晚被溱河帮的人掩杀了一阵,轻重带伤地躺下十多个,溱河帮的依旧不肯罢休,差点儿闹到要两帮的香主堂主们互相对质。
奇怪的是,到了清早,这些溱河帮的人突然又变换口风、偃旗息鼓,乘着逆流而上的商船回溱阳了。
等到溱河帮的船夫们离去,他们才收到消息说溱河帮不知究竟得罪了谁,上至帮主长老下至堂主香主竟然被人一锅端掉,连个活口和全尸都没留下。
起初众人还以为是胡说。
待到第二个信传来,他们才知道前因后果。
那信中说溱河帮的某位香主不知为何得罪了一个少年捕快,被原来的马堂主当众捏死。更令人称奇的是,那位修为不知高深到什么地步的马堂主居然还是少年捕快的属下。
第二封信写的十分详细,甚至包括少年捕快身份的猜想,猜测他是某个大世家或者大门派放置在溱阳的种子继承者之类,而那位马堂主便是他的护道人。
吴津县的这个帮派规模比起溱河帮要差得远。
连溱河帮都被灭帮,吴津县帮派的管事们便齐齐抹了把额上的汗水。
因为他们听说昨晚背锅的原因,好像就是自己手下的人准备去砍一位少年捕快,结果恰恰跟溱河帮的人撞在一起。
管事们疯了一般地在天亮前集中起所有帮众,三令五申让他们不得与那少年为难,那一面厉声警吓、一面软言哀求般的举动,差点儿让这些没睡醒还懵懵懂懂着的帮众们以为那少年是他们的干爹。
这便是杨真觉得古怪的缘故。
不过对方既然不肯上前,他也不会主动挑衅,领着李猫儿和九先生在市集各自置备了几套衣服,花去数十两银票。
他置备鞍鞯的时候,原本还准备在骡马行帮九先生买匹马,可惜九先生望着高大的马匹任死也不肯去学着骑。
杨真无奈之下只能给他买了匹驴子,还是一匹母驴。
按说有了马匹,走陆路也不错,不过要去大泽口,还是乘船更为方便。
牵着坐骑走回头路,三人在客栈门前碰到一对儿熟悉的人时,杨真忽然发现自己心中竟没有一丝惊奇。
这两个人自然是老者蒲延年和那位黑纱女子。
“幸会,不想在这里又遇上小公子。”老者蒲延年主动向杨真拱手作揖,一脸苦笑与庆幸,“幸亏昨夜老朽请女郎上岸歇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奴家见过公子。”黑纱女子也随之侧身行礼。
“两位客气了。”杨真目光闪动,微笑道,“我们正要继续乘船向下,若是二位愿意,不妨一起。”
“先前不知小公子身份尊贵,如今岂敢再劳烦公子相送?”出乎杨真意料的,蒲延年立刻婉言拒绝。
倒是黑纱女子缓缓开口道谢:“能得公子相护,便是天大的福分,奴家唯有感激涕零而已。”
这是杨真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平静毫无波动的语气。
两人一个婉拒一个同意,他只好把目光再次望向蒲延年。
“既是女郎同意,老朽又怎能僭越做主。”蒲延年干笑道,脸上微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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