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八特城邦共四十一名议员,聚在了城主官邸的石堡前广场上。
四名白旗议员,十三名黄旗议员,二十四名蓝旗议员。
城主重权罗和季风议员陆铭,坐在喷泉旁石桌后,三旗议员则坐在广场那密密麻麻几十个石墩上。
要说,八特城邦真正的话事人就是城主和四大白旗家族。
十三名黄旗议员,和白旗家族的权势比已经完全阶梯式下降,家族最众的一名黄旗议员,不过几千亩土地,农奴三四百人,蓝旗议员,甚至有的徒有其名,只是祖上传下来的尊位,有两名蓝旗议员,上一辈土地和农奴就卖光了,现在不过靠祖上余荫,还能进入这议政院广场。
重权罗授予陆铭和城主地位一般的季风议员称号,并没有人提出异议,都坦然接受。
而且,大多心下兴奋,毕竟,从前天的案件审理来看,这位陆市长哪怕在东方世界,那背景也必然权势熏天。
这样一位人物,成为本城邦的话事者之一,那对本城邦自然大有裨益,说不定自己等,都能跟着沾沾光。
重权罗也极为赞美了陆铭一番。
接下来,便叹着气,说起叔父从尼古罗城传来的口信,联盟议会,很有可能要驱逐自己城邦的席位,又说起,帝都的舆论,现今对本城邦的口诛笔伐。
三旗议员听着都傻了眼,不时传来叹息声,有的蓝旗议员,已经在琢磨,是不是要抛家舍业,趁着边境没被封锁前,逃去外地?
大军罗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就打,召集全邦子弟,就算我们死干净,谁想吃我们的肉,也让他们牙崩掉几个!”
没人接他的话茬,场面有些尴尬。
陆铭也微怔,这老头六十多岁了,虽说体格健硕声若洪钟,但却不想,还是和年轻人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怪不得就算家族武备,这些年都被鹰眼罗甩在了后面。
经济罗这时看着陆铭叹口气:“季风议员大人,我们要如何做呢?”
他同样面有愁容,官司输了,他里外不是人,毕竟东城卫所扣押的刘老财。
罗一在旁为陆铭翻译,不过今天为了和谐起见,她穿的传统纱罗。
波波罗和鹰眼罗坐在了一起,成了亲密盟友一般,此时也都望向陆铭,他俩倒是心里不太慌,大不了带着人丁跟陆市长跑路,说不定,去了东部,家族另有新局面。
其他议员,听经济罗问,目光也都看向了本邦新鲜出炉的这位“独一无二的季风议员”。
数十双目光注视下,陆铭深深叹口气,“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求新求变了,对于外界认为的陋习,虽然是圣贤所言,但世界已经不同,柏比特圣贤曾经也有预言,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东风西进,当忍,当变,等待我的使者再次来传播福音。”
众土司都纷纷点头,虽说有人心里有疑惑,我怎么从未听过这句圣训?
但这位季风议员,对圣训好像极为熟悉,在法庭上就见识了。
要说和他辩,还真没信心,万一被他找出圣训出处,自己可就有大罪了。
又有几名土司,跟着赞成之际,心里却明镜一般。
经济罗,看来便是其中之一,老头小眼睛眨巴眨巴的,隐隐有着苦笑。
陆铭拿出厚厚一摞文函,先递给重权罗,“城主大人,这是我构想的求变之策,您先过目。”
陆铭口述,罗一和罗二用本地土语撰写的。
重权罗拿起一翻,就吓了一跳,等看完,已经满心惊惧。
他想了想,叫人将这份文函传下去。
陆铭已经起身,“我昨夜染了风寒,头疼,先回去休息休息。”
不想听他们吵闹,想也知道,自己一走,很快就吵成一团。
果不其然,人还没出城主官邸,广场那儿,已经乱糟糟喧哗起来。
所谓求变之策,是要八特城放弃柏比特法典至高无上的地位,修改柏比特法典为一部适合现代社会的成文法。
自己也给大体改了改,实际上,忙了几个晚上了,从定下以强歼成婚的习俗为刘老财脱罪的策略起,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理查德律师团及菲拉石油在帝都搞起的舆论攻势,实则,是帮自己的忙,成为自己的武器,倒逼这里进行改变。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城邦联盟反应这般迅速,而且没有和稀泥,而是拿出了要开除八特城出联盟这种大棒,里面肯定也有不为自己所知的变故,但不管怎么说,这使得自己倒逼八特城改变现状成为可能,不然,还得翻来覆去不知道走多少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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