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心里暗暗一叹,未来的十几年里,尤其是二废太子之后,康熙一直在和八爷党做斗争。
战略上的站位问题,决定了,老八再贤,玉柱也只能选择支持康熙,做老八的敌人。
老八的邀请,看似很普通,其实是试探玉柱的真实立场问题。
如果,玉柱欣然应允了,老八就会想千方设百计的拉拢他入伙。
反之,则是敌人了。
政治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多的墙可骑?
玉柱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不瞒八爷您说,下官还要回宫交旨,就不讨扰了。”
老八的眼眸微微一闪,笑得更亲切了,温和的说:“不妨事的,有空常来坐一坐,咱们品茶聊天,快何如哉?”
玉柱的心里又是一叹,芝兰虽善,注定为敌,如之奈何?
临出门的时候,八爷府上的大管家,暗中给玉柱塞了一张银票。
传旨的钦差,照例是要收车马费的,玉柱也不想破坏了规矩,便不动声色的笑纳了。
等回宫交了旨之后,玉柱坐马车回府的时候,从袖内摸出那张银票,定神一看。
好家伙,竟然是一张千两的银票,老八可真够舍得的啊。
几乎在一瞬间,玉柱明白了,老八为啥那么的倚重老九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八的身后,站着老九这个财神爷,可以在暗中收买多少满洲亲贵?
回府之后,玉柱就去了儿子的屋子。
从乳娘的手里,抱过了儿子,玉柱就舍不得撒手了。
玉柱连官服都没换,秀云看不下去了,埋怨男人:“爷,汉人们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您瞧瞧您,抱着咱阿哥就不肯撒手了,岂不是坏了规矩么?”
玉柱才懒得管那么多呢,抱着儿子,狠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那些读书人就是臭讲究,甭理他们。”
玩够了儿子,玉柱这才换了便服,领着秀云,去给李四儿请安。
李四儿又怀了身子之后,便爽快的把管家之权,都交给了秀云。
隆府,家大业大,单单是在府里当差的下人们,就足足超过了二百人之多。
而且,就在隆府后门的胡同里,一长溜的青砖瓦院内,住满了下人们的家里人。
按照隆府的规矩,府里下人们的差事,以前全由李四儿说了算。
现在,秀云当了家,有些机灵的下人,已经开始热情的巴结她了。
李四儿这么痛快的交出了管家之权,主要是,玉柱从雅库茨克抢的东西,不仅多如牛毛,而且都给了李四儿。
儿子如此的贴心,李四儿也就懒得折腾秀云了,那有个啥意思?
说白了,玉柱成婚之前,李四儿最怕的是,玉柱从此只听秀云的蛊惑,再不把她这个亲娘放在心上了。
现在,李四儿也瞧明白了,玉柱对她是真的很有感情。
玉柱从外头抢回来的诸多好东西,都进了李四儿的私库,而没有给秀云掌管,李四儿还有啥不满意的?
给李四儿行过礼后,李四儿笑眯眯的说:“你方才弟弟好象是动了一下,哎,我的心慌得不成样子。”
玉柱坐到李四儿的炕旁,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被子,笑着问她:“额涅,您怎么知道,怀的是我弟弟?”
李四儿得意的一笑,说:“刘嬷嬷去请了通教禅寺的女僧妙雪来,她说,一准儿的是個小阿哥。”
玉柱一时无语,李四儿确实生的是个儿子,隆科多还取名为八十九。
只是,八十九没有福气,早早的天折了。
〳通教禅寺是什么地方?玉柱清楚得很。只是,既然李四儿信她们,玉柱也就随她去了。
佐不过,在她们的身上,多花点香火钱罢了。
再说了,以玉柱对李四儿的了解,她即使不信妙雪了,也会信别的什么雪。
当着李四儿的面,玉柱叫来了刘嬷嬷,细致的叮嘱说:“刘嬷嬷,您也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儿了,别让老太太总躺着,每天盯着至少走三千步,免得将来我弟弟太大了,不好收拾。”
玉柱不好意思提及难产二字,但是,刘嬷嬷却心头猛的一凛。
刘嬷嬷赶紧屈膝行礼,恭敬的说:“二老爷,您就放心吧,老奴一定会把老太太同候好的。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您就拿老奴是问。”
这座隆府里,玉柱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一天天的扩大。
玉柱的吩附,刘嬷嬷怎敢不听呢?
听刘嬷嬷打了包票,玉柱不由哑然一笑,即使刘嬷嬷啥都不说,一旦李四儿难产出了事,隆科多也不可能轻饶了她。
第二日,御门听政的时候,康熙当众露了点口风:等过了旗人的春节之后,再考虑立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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