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跨越脑电波的默契。”
“你瞎扯。”
“我没扯,是我不会形容,毕竟很多事就纯靠直觉,跟你在古玩店买东西差不多,有些赝品用同时代的材料他就能仿造的以假乱真,从工艺到年代到形体都跟真货没有任何区别,即使是专家也不一定能区分出来,你能靠的唯有你摸到那东西一瞬间的感觉,只要你觉得它不对,它就有可能是假的。”
天真跟我说过的话我洋洋洒洒全部盗用,来给我贫瘠的智商贴金。
刘丧是古玩起家的,见过的古董数不胜数,行规也比我烂熟于心,自然知晓我话中的道理。
他听完,抬起眼睛往前看去,盯着小哥的背景陷入沉思。
我们三人走在最后,缓步往前。
小哥和瞎子打灯在前,步子全无停顿,前面层层排开的阴影落向后方,近乎将我们完全覆盖。
行走间,我看见旁边的木安向我看来,无声而隐秘,眸中漆黑的焦点正暗暗发光。
他一言不发,我与他对视才过片刻,他又轻轻地转开目光,看向前方。
果然是瞒不过他的。
确实,我没有直白了当的告诉刘丧,我发觉小哥异样的关键不仅于此。
直觉固然是丰富阅历的老手最引以为傲的财富,但我不是,我思想浅薄,也不够见多识广,根本无法探究到事件最深处的核心。而
我唯一通过自己思维所推导出来的线索,只有在跟天真抱团的时候,我能确定他是安全的,仅此而已。
而我所有的底气,都是因为在第四层梦中,没有出现我意料的场景。
所谓南柯一场,是欲念的化身,夹杂不清,如沼泽一潭,从来都只会让被它所吸引的人泥足深陷。
比如,渴望见到父亲的我。
如果当时梦的主人换成瞎子,他是这个世界冷静的旁观者,也许他的梦里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天真和我一样,他夜有所思,心有所想。
而欲念有时的另一重形态,是妄念。
他会有想看见的人,那是他前半生所遗留下来的缺失。
没有人会在不设防时能够完美回避自己心里的弱点。
那个人是谁我不得而知,也不愿去探究,或许是曾经在他生命中有过短暂的灿烂华彩,却又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存在。
我忽然想到六年前的热带雨林里,那条洞穿心底防线的隧道,虚虚实实,如梦如幻。
当时的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着同样的抉择。
我看向深黑的天穹,心中竟有一分冰凉的寂寥。
——林家人,向来擅长怎么攻击人心内最软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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