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越刷越烂糊,瞎子干脆转头就喊:“哑巴!你怎么没教过她怎么刷明器,看她手哆嗦的,都快给我抖出飞蚊症了!我徒弟一开头都是先用牙刷刷十个大水缸,得刷的能在上面照镜子才算合格,你这太溺爱徒弟了,不知道严师出高徒吗!”
瞎子从指点逐渐变成了指指点点,听得我好想打死他。
“我来,有你叽叽歪歪的功夫,上手早刷完了。”
木安挤进来,劈手夺过毛刷上上下下一通扫,手劲瞧着的确比我轻巧多了,灰几乎不会大面积的飘飞,多是被刷子的巧劲往下带了出去。
由于泥胎未着色彩,光线又暗,斑斑驳驳的一大片,即使扫净所有灰尘,五官还是有些难以辨认,木安随手把刷子别在装备带上,准备打灯看个清楚。
“别照,太亮了。”
瞎子一把握住木安的手臂,不让他照过来,又顺势按掉开关,周围登时幽暗下来。
失去一支手电筒的照明,视线最少暗下两三个度,连分辨人的鼻子嘴巴都有点困难,他们见我们像是寻摸出了头绪,也都暗搓搓的从后面围上来,我们就一起盯着黑瞎子端详佛像。
<bJ/> 他看着看着,忽然“咦”一声,伸手抓住泥胎佛像,千军万马刚想阻止就被小张哥按住,眼睁睁看瞎子用力往上一拔,“嘣”的一下,硬生生把佛像从莲花座上拔了出来。
“你丫能不能给老子留个整块的玩意儿!只准你抠碧玺让我们都喝西北风!”胖子大骂。
小张哥就笑:“还记着那块碧玺。”
“你个穷酸鸡,自己愿意苦哈哈的还不让别人有个追求?”
“让,我支持你维权。”
瞎子没理我们任何人,只用指头摩挲着泥像,非常专注。
片刻,他转身把泥胎佛像递给小哥:“你来摸摸。”
小哥闻言就看向泥胎佛像,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放在泥像上,指腹微一用劲,泥壳出现几丝细密的裂痕,咔嚓着向下延伸,如蛛网一般,纹路越裂越深,渐渐覆盖整个泥像的表面。
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旁边的胖子胸腔也不再起伏,仿佛是忘了呼吸,只见小哥又是轻轻一按,佛像的泥层像一块壳子般全部裂开,哗啦啦地掉落下去,露出黄橙橙的底。
灯光一扫,有微弱的黄铜光泽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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