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喊得多,我差点忘记这货本名是张千军万马,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张家人。
果然,在张家连个神经病都比我神经的厉害。
我抖抖衣服蹒跚起身,瞎子刚挣出一条路,才跑到豁口跟前,包包人眼见不对,居然意识到整件事的关窍,不再管我们,矮身冲出,直追瞎子而去。
好不容易拖住它一时半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切付诸东流。
我知道瞎子有听声辨位的能力,拔起刀就纵身横向扫向它的下腹,本来无声的追击在我刀刮之下擦出一阵摩擦之声,如钢铁刺耳,瞎子的身位立马一偏,躲开包包人袭击的锋芒,向前滚地而出,同时丢出手里的甩棍,包包人偏头一避,瞎子就接上一记滑铲,俯冲到豁口跟前,大喊:“再撑五秒,想办法让它的后脑勺对准我!”
“你可真看得起我!”
我嚎的肝脏都在发颤,刀尖被包包人伸手一抓,他全然无视短刀的锋利,抓住刀片就往力狠狠一拽,要将我拽到它身前,我心急如焚,松手它就会转头找上瞎子,不松他又要弄死我。ωωw.
战局紧迫,往往连容纳人神思一转的时间都没有,我心下一狠,决定豁出去了,并不挣扎,反而握住刀柄试图跟它角力——在我被毫无阻隔拖过去的时候,我满心操蛋,让这毁天灭地的实力差距打击的神形俱灭。
这个张家人是右撇子,我沉住气,刚想如法炮制的来一手预测,结果脑袋一撇,正好撞上它迎面而来的爪子,我心里狂喊你个老阴b不按套路出牌,好在它出手实在太快,我们双向奔赴,居然奔过了头,我的头颅擦着它指尖而过,头皮猛然一紧——
这老哥不善罢甘休,抓不到我头就干脆揪住我头发,他拽紧我一把头发,把我从地上拎起,我痛的脑花都要烧糊了,瞎子站在酒精浇过的地面上,低头朝洞口一喊:“丁满!”
我剧痛之下还没丧失清醒,叫道:“它还没过去你要烧谁!”
包包人的脑袋靠着墙壁,它一手握刀一手拽我,我挥舞双手拼命向千军万马打手势,他抓着匕首跟个河马一样晃晃悠悠贴墙冲过来,包包人果不其然微一侧身,一部分的后脑暴露在外。
洞口有点燃的防风火机抛上来,瞎子的面容被火苗化去焦点,逐渐模糊出一道熔金般的轮廓,我看见他在火光的照耀下轻声笑道:“这火可不是给它准备的。”
我一呆,这时火机落在酒精之上,火浪一飞冲天,绕着石墙节节攀升,似洪流般势不可挡,甬道内涌动的昏暗被尽数冲碎,在瞎子身后晕开一片硕大的烈色幕布。
他在烈火中央,笑意显露出一种从未在他面上见到过的冷冽,与漫天火树格格不入。
双目被灼出大片的火红,晕眩的几乎无法聚焦。
不过瞬息,瞎子在火花燃到最高点时踏墙一跃,身影裹入风里,却比风速更快,连给它反应的空隙都没有——
甩棍的破窗锥镀上一层金光,凌空冲来,笔直没入它后脑勺的肿包之内。
只听尖锥入肉的闷声“噗嗤”一响,锥体贯穿包包人的整个头颅,发痛的头皮乍然一松,包包人像是一滩失去支撑的烂泥,软趴趴的伏在地上,再无声息。
瞎子看着我,忽而向我张扬一笑。
“这火,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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