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是高级别武官,有实力和胆量谋反。外有强敌,内是不轨之臣,谋反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换一个皇帝而已,这几十年频繁在中原上演。但是,这是中原内部的事,不能让胡人插手,让胡人插手就是卖国贼。”
侯云策经历过林度叛军攻城,对节度使叛乱并不陌生。当年林度引狄人入中原,问鼎中原后,请神容易送神难,费了挺大的劲,也没有完全清除狄人在中原的势力,因此他痛恨与契丹人勾结的刘存孝。
“如果我是刘存孝,造反首先是要招兵买马,其次要粮草充足,第三还要有强援。北汉拥兵自重,背后依靠契丹人,大林始终未能击破。刘存孝是想故计重施。看来郭家对刘存孝有提防,郭炯才会说出这种示警的话。”
侯云策对当前形势进行了分析,天亮以后,骑马在城内四处游走,观察是否有叛乱的蛛丝马迹,毕竟叛乱要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不可能没有痕迹。为了怕惹麻烦,他末携带长枪、手臂弩和弓箭,只随身带上百炼刀。
侯云策骑马在城内转了一会儿,大体了解城内的布防情况。城内有兵营两处,人数不详,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一队兵士,在城西和城南有三处粮库、草料场。城西还有一个兵器作坊,里面热火朝天,匠人在百人以上。
侯云策走近兵器作坊,却被军士喝住:“这厮在这作甚,小心吃鞭子。” 军士作势欲打,只是见到侯云策人高马大,气势不俗,鞭子才未落下。
侯云策离开兵器作坊,走不过一里,又发现第三座兵营。 “刘”字大旗在风中展开,发出“猎、猎”响声。此兵营甚大,从所占面积来看,只怕在数千人以上。
刘存孝已得到侯云策在城内详细行踪,吩咐刘三道:“这厮专在军机重地转悠,不怀好意,留他不得。只是目前还不能让郭家起疑,让赵武动手。”
侯云策离开军营后,经过一片稍有规模的开阔地。战风“风”最近在城里跑不得,憋坏了,来到开阔地后急不可奈地昂起头。侯云策知“风”心意,放开马缰,任由其驰骋。人、马在开阔地跑圈,过足了瘾,才慢慢往回走。
路经一片小树林时,赵武在林中道路上横刀立马,冷眼瞧人。
侯云策道:“几天未见到赵兄,别来无恙。”
赵武呸了一声,道:“那日你使诡计,让我当众出丑,还到处吹嘘,今日又来比过,刀枪无眼,你可要小心。”
“当日遇马贼,赵兄与我共同抗敌,实有同生共死之谊,何必再动刀枪。你刚才说什么到处吹嘘,这是什么意思?”侯云策听到赵武话中有话,想问个明白。
“少说废话,放马过来。”
“没有侯某替你阻敌,你未必能逃过马贼追击,难道赵郎就不记得了。”
听到侯云策此言,赵武似乎犹豫一下,但是神情很快坚定下来,不再答话,提刀拍马上前。
两人都只带腰刀,在马上交锋时极为凶险,不杀对方,就容易被对方所杀。此时刘存孝反叛痕迹很重,侯云策不想在此刻杀人,提马就跑。
“风”极为机灵,随着侯云策纵身穿进道路右侧小树林。赵武紧追不舍,也冲进树林。林中战马上并无骑手,赵武暗叫不好,只觉后脑一痛,被刀柄击中,摔下马来。
侯云策常年带着少年们在林中狩猎,极熟悉林中战斗之诀窍,躲在林中,偷袭赵武,赵武根本无法抵抗,再次被一个回合打倒。
侯云策骑上战马,走出树林,见远处出城方向有一彪人马,挡住去路。他摸不清这一队人马的来意,不再逗留,匆匆回屋。
郭行简家中,近日放满了安插在六曹中的亲信传来的信息。
“近期刘存孝令休假的将官全部回到军中,据说得悉契丹欲来犯,军官、军士无事不准外出。”
“近日征集、调动粮草、马料,几个仓已装满,令另修简易仓装粮。”
“铁匠营等各作坊都不准休息,定下数量,按期完成,否则要受责罚。”
“刘三家中来了一伙怪客,肯定是契丹人。”
郭行简是林度母族的族人,早年后汉为官,曾做过“监察御史里行”,因不满武人杨邠、史弘肇等人作为,愤而辞官,回到沧州老家。后汉皇帝派人株杀林度年幼的儿子青哥、意哥,未成年的侄子守筠、奉超、定哥,就连大林皇帝林度孙子的宜哥和尚未取名的小孙子都成刀下冤魂。
郭行简因为回到沧州而幸免于难,从此发誓再不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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