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火焰的光芒令所有影子都消失了,我们的人影仍在,可这人影不停摇晃。
影子也有强弱之分,不够强的影子无法带众人移动。
我说:“这样行不行?两位公爵硬冲出去,让尤涅过来载我们逃走。”
缇丰说道:“我不想被烧伤,更不想毁了我这身衣衫。”
我急忙劝她:“只要能活命,不穿衣物又能怎样?不如您先脱了,我替您保管....”
缇丰目光凌厉,像是要把我扔进火里烤熟。突然间,火焰剧变,升得更高,变得更猛烈,像是会发生再一次爆炸。我们所在之处仿佛随时会被淹没的孤岛。
拉米亚不住咳嗽,她虽然经过许多改造,但她本质上还是凡人,这浓烟对凡人而言是致命的,而废钟重度烧伤,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走近火焰,想起在鱼缸中的水,鱼缸中的那条黑鱼,鱼散发出黑暗,将水染成了黑色,将整个大海,整个世界染成了黑色。
海尔辛教会我阴影是可以制造的。
我搜索脑中全部的意念,将暗云释放,投入火焰中,黑暗与光明交战了一会儿,终于掩盖了光明,一条黑色通道呈现在前。
我使尽全力,已说不出话,只能朝她们招手,克里斯背起废钟与温岭,缇丰搀扶拉米亚,随我走入暗云,顺着阴影进入异空间,在途中,我感觉到了那块封印之石,将它拿在手里,随后,我继续不断制造暗影,走向更远的地方,直至我难以为继。
暗云消失,火海已在远处,我们在附近的山上了。
拉米亚和我互相拥抱,亲吻彼此,我们都意识到对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缇丰说:“套用执政官的话说,Splendide!朗基努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我弯腰吐了血,可那些血是黑色的,拉米亚握住我的手,问:“你伤得很重吗?”
克里斯说:“他救了我的命,我可以用我的血替他治伤,但那可能会有风险。”
我意识到是我的视觉出了问题,我将红色看成了黑色,而黑色仍是黑色,其余一切色彩都因此变了样。世界宛如沉入了黑暗的无尽海底,我只能听见震耳的水声。
我将封印之石扔在地上,过了半分钟,我的视觉、听觉恢复了正常,我现在很虚弱,不能触碰这石头。
缇丰看着封印之石,说:“终于得到了这一块,但苍白新娘有办法操纵它,我们这一回要加倍小心。”
克里斯喊道:“诺里斯先生!你也该想些办法了。”
温岭背对我们,诺里斯念起了咒语,肿瘤中流出黑色液体,将封印之石包上了一层,说:“这样应该管用,除非那个苍白女士另有什么鬼把戏。”
山上有人走向我们,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红色领带、头戴礼帽、手持机枪的男人,站在山坡顶端的是个健壮的秃头,嘴里叼着根雪茄,他笑道:“克里斯蒂娜,缇丰,老朋友,还认得我吗?”
缇丰摇头道:“不认识。”
那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拿起雪茄,吐出口烟,脸色阴沉,他说:“我叫西莫科,他们都叫我角头西莫科,你想起什么了没有?”
缇丰叹道:“自从末世醒来之后,我忘了许多以往的事,小血族。”
西莫科说:“那可太不方便了,万一你忘记了刚刚那些炸弹,以你记仇的本性,岂不会把自己活生生憋死?”
刚刚的炸弹是他放的?
即使这些人占据了地利,将枪口对准我们,缇丰仍平静如常,说:“你是为安布罗撒效力的人?”
西莫科摇头道:“没听说过什么安布罗撒,将我从老巢中唤醒的是一个白色的妖婆,她可把我们吓得半死,幸亏她并不如外表般那么听不进人话。”
缇丰说:“是那位苍白女士?”
西莫科说:“就是她,她也这么称呼自己。”
克里斯说:“你这是意大利的口音,你是乔凡尼家族的一员?”
西莫科说道:“不错,我是斯通北里·乔凡尼的曾孙,当末日来临之前,我们藏身于萨克拉门托的某个地下室,但不久之前,当我们睁开眼时,却不见了曾祖父,只有那老妖婆飘荡在我们头顶,真是十足见鬼。”
缇丰转向温岭,问:“诺里斯,我记得这位斯通北里是你的兄弟,因为不肯臣服我,被我下令追杀了好一阵。”
诺里斯答道:“正是他,我们乔凡尼中最没出息的长老。顺便一提,他也是玛拉切尼的那位丈夫——确切的说,是未婚夫。”
缇丰点头道:“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他保留的那个花环最终还是令苍白女士复活,不过他自己倒是难逃一死。”
西莫科看见诺里斯,神色震怒,喝道:“叛徒!你现在只是一颗肉瘤了?真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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