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父亚当走来,他的声音宛如雷霆,问:‘你做了什么?’
我说:‘我进行了燔祭,奉献了无暇。’
圣主出现在空中,他的声音犹如天崩,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说:‘因你令我注定劳苦而无所得,因你喜爱看人类受苦,因你喜怒无常,因你耗尽的欢心,我必须这么做。’
我释放了罪恶,我创造了谋杀。
圣主说道:‘该隐,因你之罪,你将被流放。
大地再不会向你奉献粮食,你必将永世飘荡,孤身无依。
直至时间之末。’
我跪地祈求道:‘您若如此,人必杀我。因你的旨意在我身上留下了烙印。’
圣主答:‘所有凡人,不得害你,伤你者必受七倍之苦,亦将承受我之怒火。’
我知圣意已决,泪水涌上眼眶,但我将其忍耐。
我说道:‘如此便罢。’
随后,我起身转向,背离了光明,背离了亲人。
开始漂泊。”
这已经是残卷的末尾了。
我听得明白,问:“这故事该隐教曾说过许多遍了,你为什么非要找这卷宗?”
赵洛答道:“萨洛特祖先所研究的,我必会研究,祖先未能办成之事,必将经由我的手办成。”
“呃,我曾遇见过一些血族,他们是乔凡尼族的,你听说过吗?”
赵洛露出厌恶之色,说:“又是一群篡位者!”
为什么是“又”?
我说:“这些乔凡尼想要找寻祖先的遗物,成为死亡之神,你难道也想成为神灵?”
“不,我所追求的并非如此虚无缥缈,我只是希望能有朝一日,行走在阳光之下,并不再以鲜血为生。萨洛特祖先所渴望的也是如此。”
我问:“这有那么难吗?我本人就已经实现了你梦寐以求的.....”
赵洛盯着我看,眼神像是受了冒犯。
她肯定不信,而且我没办法证明,第一,我不吸血,第二,我不怕太阳,第三,我没有犬牙,第四,我并非白得像死人。我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半点血族的特征。连我也怀疑圣朗基努斯这一番说辞是自吹自擂。
就算她相信了,麻烦更大,她会不会喝干我的血,试图重现我这一奇迹?就算她不那么做,我没任何办法能让她也做到我所做到的。所以,告知她实情并说服她相信,只是徒然招人嫉恨。
我把话吞回了肚子,说:“祝你早些实现愿望。”
船靠岸边,正值黎明前夕,我解散了游骑兵,让渔夫回家,但我警告他们不许多嘴。
就算他们管不住嘴巴又如何?我在岛上带回了一个巨人和一个剑士,这是我的常规操作。一个传奇游骑兵遇上些稀奇古怪的事,值得大惊小怪吗?
拉米亚被我开门声惊醒,走下楼,看着弯腰驼背的七号与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赵洛。她愣了一会儿,问:“这是谁?”
我说:“算是市政府的新雇员吧。”
赵洛表情严肃,像是急于澄清罪过,说:“朗基努斯夫人,请不必怀疑我与朗基努斯先生有染。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感觉仿佛脊梁骨被人戳了一刀。
拉米亚被她逗笑了,说:“我不怀疑,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小气,他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
赵洛答道:“请放心,他的伤已被我治愈。他对被敌人所伤这一事实并不在乎,事实上,他是刻意寻求险中求胜的境界,他还承认喜欢你平时用鞭子毫不留情地折磨他。”
拉米亚问我:“真的?”
真是岂有此理,我们结婚那么多年了,她竟不知道我的为人?
我羞涩地说:“真的。”
拉米亚问:“你怎么不早说?你还有什么特殊嗜好没有?要不要我拿笔给你写下来?”
我更加愤慨,她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别人是会怀疑我的为人的。
我说:“不,不必列了,也不多,差不多二、三十条的样子,嗯,仔细想想,也许是五十条....”
唉,人性,真是黑暗,越挖掘越黑暗。每当我审视我的内心,总有毛骨悚然的发现。宗教是对的,人的智慧是一种罪。
拉米亚眯起眼睛,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暗号,我也....不方便说的太明白,痛并快乐着吧。
她笑着说:“两位客人需要吃晚餐吗?”
当然不必,他们在岛上已经喝够了血。我做了个吸水的动作,咳嗽了几声,拉米亚立刻会意。
她说:“我会安排不见阳光的房间,两位客人还请稍候。”
赵洛躬身向拉米亚道谢,拉米亚吩咐管家替他们安排。
我们走上楼,我说:“我得先洗个澡。”
拉米亚笑道:“其实,我也有点小怪癖。我喜欢你又脏又臭,身上染血。”
“真是意想不到,我一本正经的妻子,你竟是这样的人。”
“是啊,那你是不愿意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鞭子和高跟鞋了。”
拉米亚抿嘴一笑,说:“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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