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群人,想要旅途安全,不受恶魔的注意,是完全做不到的。但我已经恢复,海尔辛也加入了我们,并贯彻白天赶路,夜间藏身的方针,即使恶魔来了,也会被我们赶跑。
我问海尔辛:“瑶池她病情怎么样了吗?”
海尔辛神情萧索,回答:“有些不乐观。”
“补魔...补充魔力的药吃完了?”
“不,还有一些,可这样不是办法。我打算带她去找一位医生。”
“上哪儿去找?如果能帮上忙,我义不容辞。”
海尔辛说:“我听到一些传闻,也许那位医生近期会路过号泣这一带,不,他必然会路过。”他显得心里很没底。
我问:“这可奇了,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医生能孤身穿越荒野的,他肯定并非凡人。”
海尔辛咀嚼着口中的茶叶,将它吐在地上,他说:“他是瘟疫医生,我在剑盾会时似乎遇到过他一次。”
“瘟疫....好吧,号泣这名字本来也不怎么吉利,不过瘟疫可就....”
海尔辛说:“瘟疫医生亦正亦邪,时好时坏,我对他知道的不多,无法擅自判断他的善恶。我只是听说他会路过号泣而已。”
“你听谁说的?”
海尔辛说:“梦境海洋。”
我吃了一惊,问:“什么?梦境海洋?”
海尔辛:“当练习念刃达到一定境界,神识会触碰到某个....空间,就像是进入到某个领域,某个地界似的。我们称呼它为梦境海洋,用古代巫术的说法,那是星界,是人类梦境的集合。”
我心想:“好吧,看来我还没达到那‘一定境界’。”
海尔辛说:“即使在浩劫之后,瘟疫医生也会造访人类的定居点,研究瘟疫爆发的可能性。他会用匪夷所思的方法治愈人的疾病,疾病越重,他越高兴,但有可能,他会散布某种瘟疫,并通过治愈这种瘟疫取乐。前些时候,我通过梦海预见到他将要前往号泣,我不能错失这次根治瑶池的机会。”
我忽然想到了我那些醒来就忘的梦,我极少记得梦境中的事,可我知道那些梦异常真实,像是某种亲身经历一样。
我说:“我经常做那种身临其境的、非常连贯的梦,可醒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似乎我能到我关心的人的身边,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海尔辛显得很诧异,他说:“这是....疯网!末卡维的疯网。”
“疯网又是什么?”
海尔辛说:“疯网是梦境海洋中的一部分,听说是某个古老的疯子创造的,他将世界上所有疯狂人的念头现在一块儿,在梦境海洋中常驻,如此,他实现了不朽。疯网是梦境海洋中唯一已知的人类建筑。”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疯,怎么会连进疯网?”
海尔辛笑道:“那你的精神一定也有些异常。”
我说:“难道我的亲人的神经也不正常了?不然我怎能偷窥....瞥见他们?”
海尔辛说:“其中的运作原理我不清楚,但疯网的主人非常危险,你最好别多用。”
我心有余悸,点头说好,随后,我又告诉他纪元帝国入侵的迹象,那一个个可怖的恶魔使者。
海尔辛说:“巴提克斯是纪元帝国的王子,皇帝的幼子,想不到连他也成为了恶魔使。在纪元帝国中,恶魔崇拜非常盛行,因为他们的起源就是‘恶魔之女’法师协会。”
“我听说他们在帝国的边境对抗着恶魔的入侵,这是好事,不是吗?”
海尔辛叹道:“他们借助恶魔的力量对抗恶魔,使恶魔无法灭绝人类,这是他们的功劳。然而,他们将恶魔的血统视为神圣,崇尚恶魔附体,不择手段,卑劣歹毒,这使得他们比血族更疯狂。”
我说:“麦宗就在研究这种。”
海尔辛喃喃道:“真是疯狂的时代。”
我迟疑再三,终于还是问:“你和瑶池是剑盾会与纪元帝国的背叛者,我曾经问过你,可你当时没告诉我为什么。”
海尔辛说:“我的血统....在剑盾会中是有罪的,我的一位祖先曾在梵蒂冈圣国内犯下弥天大罪,所以,即使我为剑盾会立下再大的功劳,剑盾会的‘权杖’始终将我视作潜在的叛徒。”
“所以你就真的背叛了?干得漂亮,做人就要争口气。”
海尔辛摇头道:“瑶池曾经是纪元帝国的一位大祭司,我与她的相恋结合本视为叛国。在我们逃亡的过程中,瑶池使用了禁忌的魔法,致使她受到了反噬。这全是我的错,是我诱惑了她,所以,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他像挤牙膏似的又挤出这么一点儿,不过我也不便多问,晚上还是睡足一些为妙。
海尔辛认识回去的路,我看着地形变化,也渐渐更为熟悉,终于,在某天上午,我脑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问候。
乏加:“欢迎回来。”
我现在已经在乏加的广播范围内了。我喜悦地回答:“你好啊,我的小天使,你想我了吗?”
“拉米亚、卡拉和马丁他们很担心你,还有所有的市民。”
乏加岔开了话题,她本人一定也担心至极,这可真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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