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很不妙的人站在擂台上。
他留着披肩长发,额头很宽,似有阴霾,双眼宛如鹰隼,此君穿一身黑色大衣,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指地,整个身躯如泥塑般一动不动。
他就是女狮子布莱肯的兄长。
主持人说:“终于,天将破晓,而今晚漫长的战斗将迎来终局!擂台上的,是一位复仇者!一位暴怒的王子!他是纪元帝国檀香公爵的儿子,女狮子布莱肯的兄长费伦恩!你们见识过布莱肯的力量,而费伦恩的强大更远在女狮子之上!”
他又指着我,由于某种误会,神态和蔼,说:“这一边,是连战连捷,气势正盛的圣徒彼得,也是他的一击,将女狮子布莱肯打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他,侮辱了檀香家族辉煌无敌的神话,他,击碎了女狮子布莱肯的野心!与他作战的对手都没有好下场,连九头蛇都在他手下化作了尘埃!而现如今,圣徒彼得又来迎战布莱肯的兄长了!”
我心想:“听说费伦恩的上一个对手被他一击斩成了两半,他一路连胜都是如此,他很危险,比之前的所有对手都危险。”
忽然,就在我脑后,一个女人说:“我看见过他的梦境。”
我寒毛直竖,回过头,见到疯网议会中那个绿面纱的女人。她就在擂台上,手指着费伦恩。
这是幻觉,如果说在我无休止的附体体验中学会了什么,那就是这辨别幻觉与真实的能力。
我问:“他的梦境是怎样的?”
“他憎恨命运,憎恨失败,憎恨自己的父亲。”
我说:“这不就是个中二少年?”
绿面纱说:“小心,这憎恨让他比刀锋更锋利,他是个罕有的对手。”
我和费伦恩对视着,他说:“你让布莱肯经受了痛苦,我会如数奉还。”
我答道:“她也杀过人,被她杀的那个人的女儿将被这都市吞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费伦恩昂起脑袋,回答:“狮子不会介意它吃下的猎物,但会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怎么报仇?凭借你手里的剑?你不能用它,这是违规的。”
费伦恩脱下长袍,露出浓缩而强健的肌肉群,这人不是个法师吗?他是不是练错了方向?
费伦恩将那长剑刺破了肌肤,一点点深入,直至连柄都没入他身体里。
我不禁震惊,观众们喊道:“他做了什么?”“还没开打,他就把自己弄成了重伤!”
费伦恩的五官颤抖着,说:“这柄剑叫檀香荆棘,你很快就将体会到这切肤之痛!”
他张开手掌,掌心浮现着一柄虚幻的、透明的剑。那剑的剑身微微弯曲,剑柄由金色的金属包裹着。他一挥手,檀香荆棘朝我飞来。
我立刻使出铁莲,但铁莲被它斩碎,一道极深的伤口出现在我身上,我的鲜血洒落在地。
我听见自己的痛呼声,费伦恩手指一拨,檀香荆棘绕了个圈,如子弹般快速,如鬼魅般难测。我又中了一剑,好在并非要害,我运用激流,爆发出神速,朝他冲去,费伦恩做了个手势,檀香荆棘瞬移至他面前,朝我一劈,我见状大骇,一跃至高空,他此剑未能命中。
这幽灵般的剑太过锋利,比姆乔尼尔与鱼刺枪更强,又能随心所欲地飞行移动。
记住海尔辛说的话,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我不能停下。
我猛然加速,到他身后,打出一道弑神,他轻轻挪动,这一击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我当机立断,又朝他落脚处发出弑神,可他连动两下,两次皆告偏出。
我的念刃已经更强更快,可接下来的三次又被他躲开。我心有不甘,正打算继续追击,可檀香荆棘直斩向我的腰,我立刻朝前一扑,避过了这拦腰斩断之厄。
他料到了我的行动,挡在我面前,一拳正中我的脸,我口中喷血,直退到场边,他命长剑斩下,我绕场飞奔,突然间,那长剑出现在我胸前,刺入了半寸,我硬生生止住前进,变作后退,这才逃过,否则我连心脏都会被挖走。
我看费伦恩的眼睛,他的瞳孔不住地扩大,收缩,像是捕捉镜头的摄像头。
绿面纱说:“他是比你强得多的法师,他观察着你的念,观察着你的形,观察你法力的流动,你的念刃暴露了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预料之中。他的眼睛....非常善于单兵作战。”
他不是法师,他是个异常的人类。
我决定冒险,于是先朝他发出三道弑神,封住某个方向。他朝我设想的方向移动,我骤然朝前猛扑,一瞬间发出最强的念刃。我拉近了距离,出招速度又快,就像贴着人的脑袋打出子弹似的....
剑气骤至,然而在离他仅有不到十分之一米时,他身子一颤,用非人类的动作跃起,我一击落空,檀香荆棘从我胸口刺入,我急忙用暗影手握住那剑柄,它却消失了。
他怎能躲开?在这么近的地方,人体的反应决不能这么快,他也并非提前预料到的,他是用纯粹的本能避开了,就像是他在身体外布满了警示器,一旦遇险,立刻就能反应。
在那一瞬间,他的颤抖,那就是他的警示,他的预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我思绪纷乱,可时间不容我思考,我使出“无痕”,隐去了自己。
这为我赢得了喘息的机会,他找不到我,我可以思索如何战胜....战胜谁来着?
糟了,我忘记了对手,我只能呆坐着,用念刃稍稍止血。我伤得很重,险些被刺穿了肺,念刃的急救缓解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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