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山西北角,有一片花圃。
花圃内种植的并不是什么珍异品种,但这些最寻常的花花草草,却得到了最精心的照料,是以一年到头花开不谢,充满着欣欣向荣的勃勃生机。
花圃深处有木屋,木屋里住着一个比何东还要小一岁的年轻女子。
容若。
普通的名字,却因为这名十六岁女子的缘故,渐渐放射出神秘而夺目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视。
每年一度的子虚问道战,容若连续四届名列第一,是子虚门内当之无愧的大师姐。即便年龄最小,但修行界向来以达者为先。
在何东的印象里,大师姐性情有些冷,从不见她和哪位同门走得近些。除了日常修炼之外,更愿意在她那片小小的花圃里忙碌。于是,每天清晨傍晚,楚门山西北角上,经常能看到那一袭青衣在花丛间翩翩而动。
亲眼见过这一道独特风景的子虚门弟子,恍惚间都会有一种错觉,好像容若根本不是凡人,而是这无尽花丛中孕育的仙子。容若在花圃中穿行的轻灵身影,或许是子虚门所有男弟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片瑰色的梦。
而现在,何东手里抓着一只精致的木盒,一步步走向这个梦中。
唔,所有人的梦么?
应该也没那么绝对。
何东一边走,一边有些捉狭地想着,至少那个现在每天想入非非的王哲师兄,已经换了一个梦中人……嗯,或许……只是多了一个?
至于我嘛,大仇未报,我又哪里有做梦的资格。
楚门山并不算大,何东只转过几个念头,便已经来到那丛花圃前,芬芳的花香扑鼻而来,中人欲醉,可何东眼中却忽然泛起一抹悲壮的色彩,像是传说中刺秦的荆轲。
“大师姐!下手轻点……”
喃喃自语了一句,何东深吸一口气,举手敲了敲花圃簇拥着的小屋木门。
……
“这!”
“这小子……”
何东这次并没注意到,他身后就有两双眼睛盯着,并且在他真的举手敲门的那一刻,睁到最大。
大眼瞪小眼是不存在的,在那个时刻,无论是孙破虏还是苟起,都觉得对方的眼睛真的大,前所未有的大。
“容婆婆!”
孙破虏狠狠咽了口唾沫,终究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清醒,第一时间把一道声线压成细丝,遥遥穿越数十丈距离,一直钻进那栋小木屋里,沉声道:
“何东好像是……给你送礼来了!不管送的是啥,还请婆婆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
说过这句话,孙破虏长长吐出一口气,瞟了苟起一眼,感慨道:
“老药罐,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有人试图亲近容秋云,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大概快有一百年了吧。”
苟起眨了眨眼,回忆道:“我还记得那是个剑修,叫什么名字记不清了,但他死得的确很有创意。”
“那坛子老陈醋,该不会亲自来找何东的麻烦吧?”
孙破虏提到那个人,隐隐竟有些畏惧的神色。
“不至于!”
苟起笑道:“谁让他婆娘练那个古怪功法,成天打扮得跟十来岁小姑娘似的。何东又不是那个非要给名花松土的作死剑修,还想要上神木之巅去松土,纯粹送死,倒也不能全怪那坛千年陈醋。”
“不过……”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5204/14142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