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笑道:“爷爷也习惯吃面,他老人家来西北三十多年了,早就换了口味。哥哥想要新鲜菜色容易,要改主食种类,就不好办了。除非爷爷出差,阿奶也去庄上探望姨奶奶了,还不带上我,否则我是不好做这个主的。”
海礁笑道:“不妨事,改日我请小金到家里来用饭,就说他是直隶人士,习惯吃米饭,阿奶自然会叫厨房做白米饭的。”
兄妹俩说笑了一阵,晚饭就吃完了。等崔婶带着人把碗盘撤下去,送了大麦茶上来,海礁喝了两口,便压低声音问海棠:“阿奶去找姨奶奶,是为了周家三房那个传言么?归夫人要上门找他们家晦气?她不是被镇国公府看紧了么?连门都出不了,怎么还能跑去三房撒野?我今儿去镇国公府转了一圈,没听说她有什么动静呀?倒是有人说她病了,怕人过了病气,连亲闺女都不见呢!”
海棠听着倒是有些惊讶:“归夫人不肯见吴琼,怕过了病气吗?虽然我知道她很爱女儿,但以她从前的习惯,她应该会把女儿留在身边侍疾的。旁人她都信不过。”
兄妹俩都觉得有些怪怪的,便把双方知道的情报拿出来交流了一下。
海礁听人说,归夫人是在镇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听刚从外地回来贺寿、不知道她身份的周家外甥媳妇们议论起三房马老夫人的事,才知道当年吴家大火背后还有周家人掺和其中。当时她倒是没闹起来,过后镇国公府内就有传闻出来,说她想要找周家三房闹去,要周世功、周世成兄弟给自己公公丈夫儿子偿命。
镇国公府和周家族里听说了消息的人,一边同情归夫人,一边又觉得她没有道理。罪魁祸首都已伏法,剩下的家眷不但不知情,还是受害人,怎么能让他们偿命?大家都觉得归夫人是要找借口跟周家过不去。镇国公夫妇把人拦下来,大家都很赞同。
三房一家避出城去,兴许还能得到大家的同情呢。先前议论他家的人不少,归夫人闹这一出,倒是把那些非议的声音给压下去了。
海棠这边的消息基本是从周怡君处得来的,跟海礁打听到的情况基本能合上。奇怪的是归夫人明明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就算被允许参加镇国公夫人的寿宴,也不是从此就恢复自由了,她要闹腾,镇国公府有的是法子阻止,至于闹到周家三房要躲出城去的地步吗?
海礁猜测:“镇国公府一向厚道,先前是归夫人犯错在先,镇国公夫妇要罚她,把人软禁起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但这一回归夫人没犯错,反倒是苦主,镇国公夫妇见她可怜,不忍多加责备阻挠,也是人之常情。反正人出不了府,闹腾就闹腾了吧。周家三房避出城去,便是退让的意思。归夫人见他们知错,兴许就会消气了?”
海棠撇了撇嘴:“阿奶得信儿的时候,还跟我说呢,归夫人就是柿子捡软的捏,知道周家三房好性儿,才会拼命闹腾。若她真个记恨害了自己丈夫儿子的人,怎不见她去寻孙家报仇?就连周淑仪这个马老夫人的同谋,她也没提过呢!难道那不是更应该承担责任的人?”
海礁顿了一顿:“不好说。周淑仪离得远,况且要报仇也轮不到归夫人出手,皇帝就不会让她继续苟活于世。宗女都赐了毒药,她一个寻常官眷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
海棠挑了挑眉。她几个时辰前才感叹过颍川侯府厚道,竟然还容周淑仪继续活在世上,难不成这就要被打脸了?是皇帝下旨赐死了吗?
海礁却说不清楚:“镇国公府的少爷们大概听到些风声,但没有准信儿,也不敢打包票。等阿奶回家,咱们再细问好了。若是皇帝真个下旨赐死了周淑仪,姨祖父必定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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