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诸葛正我叹气道:“外面多的是枭雄,可现在的朝中,绝大多数都是蠢材啊。罢了,还是说点有意思的事吧……之前接到阳明先生的书信,这次呈上来的条陈,便是一个年轻人在乡试中写出来的策论,便连心直口快的王弼也对他赞不绝口,而且听说他在乡试中得了四甲,大乾六十六年来第一人。”
“哦?”杜姓中年不由来了兴趣,“我在扬州城呆了十年,怎么没听过有这样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姓余,叫余宁。”诸葛正我笑了笑,“听说他明年便要来京城参与春闱……”
……
金陵和句容相隔并不算太远,一路上余宁和姓钱的儒生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说话。
简直跟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似的。不过余宁自己觉得颜值方面比流川枫可能要高点,但对面这老儒生满脸褶子,身形瘦小,不但不像樱木花道,反而跟鬼作似的,怎么看怎么猥琐。
余宁掀开窗帘,不觉咦了一声,江南贡院准备的马儿是极品好马,速度飞快,但在不远处,却看见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大和尚挟着一个身穿蓝色儒衫的儒生大踏步赶过来,速度甚至快过奔马。
余宁同时修炼了《洗髓经》和《长生诀》,对佛道两门的气机流转都有一种敏锐的感知,只要凝神静听的话,百余米内也有“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玄妙感应,但那大和尚赶过来时,余宁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倒是挺奇怪的哈。
余宁倒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人家大和尚带个男人红拂夜奔,关自己毛事。
幸好跟鬼作兄相顾无言的尴尬场景也没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马车在句容东南的宝华山下停了下来。
外面暴雨如帘,几句咏哦后,包括鬼作兄在内,每个人身上都升起了青色的气罩,余宁也不例外。
以王阳明为首,众文人拾级一步一步上了宝华山,十几个甲士带着祭祀用品跟在后面。
一路无言到了日观峰,余宁往下面望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句容位于长江南岸,上承武岐、空青、大华诸山的来水,经三岔向西汇入秦淮河,素称秦淮北源。经过连日大雨,句容三面被洪水包围,一片汪洋。
王阳明轻轻的叹了口气,等待甲士将祭祀用品摆好。点上三支香:“元和九年岁次甲午八月朔甲辰某日辰,使谨遣某,用少牢醴酒之奠,告于长江一地大小诸神。浩浩灵源,滔滔不息。流谦处顺,润下表德。清辉可鉴,浮秽不匿……告神有成,谓神不忒。尚飨!”
这篇祭文大约是王阳明手写的,随着祭文念毕,天地元气涌入纸张内,化为一丝青烟冲入雨中,让笼罩着整座句容城的大雨停了下来。
众人还未来得及欢呼,没过多久,倾盆大雨又一次“唰”的下了起来。
王阳明面色凝重的望了下方滚滚的江水一眼,拱手道:“接下来要仰仗诸位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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