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传讯会打草惊蛇:传讯往往意味着警方认为传讯人涉嫌犯罪,但证据不足,因而需要面对面问话,以作进一步了解。
这就会让一些具备一定反侦察意识的嫌犯提前打好腹稿,甚至想出「死不开口,以不变应万变」的办法。
更有甚者,会嘴上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说自己一定按时按要求到公安机关接受传讯,实际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人,往往都是万里无一,十数年难出一二。陶强盛的智商情商和心理素质,应该不会低下到这个地步。
无论是从「白骨案」的呈尸现场,还是从警方调查陶立新失踪时,以「半真半假」的口供成功蒙混过关来看,陶强盛显然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他甚至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毕竟,「半真半假」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
同时,如果要对陶强盛实施抓捕,则又缺乏实质性证据。
因此,来画生认为得想个办法,实现突然一下就将陶强盛「带回」警局接受审讯,这样不但能让陶强盛缺乏应付警方盘问的准备,更能在他的思想上和心理上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让他摸不清这到底是传讯还是抓捕,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相关证据。
陶立新父母的dna和「白骨案」死者的对比结果虽然暂未出来,但陶立新的失踪时间,还有他的身高体重等种种线索都显示死者应该就是陶立新。
杨峰和王星不宜出现在会场,不然就会出现「主次难分」的尴尬局面。因此,他二人主动留在来画生的办公室。
王星看着自己的手机,突然说道:「我刚才查了一下万年历,发现3年前2016年的春节,是在2月7日,这距离1月25日的确没几天……」
杨峰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想说啥?」
「三年多以前,杜玟来报案,说她妹妹杜鹃失踪,当时也是在快要过年之前。」
「而且我记得一清二楚,当天是2016年1月24日,因为这天是我妈的五十大寿,本来说好要回家吃晚饭,结果因为调查杜鹃‘失踪,瞎折腾了一整天,搞到夜里十一二点才回,我妈没说啥,我爸却发了脾气,说我拿着卖白菜的工资,操着卖白粉的心……」..
杨峰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你接着说,我在听。」
「2016年1月25日以后,何双喜的电话再无任何通话记录,陶立新和陶强盛的电话号码也都在此以后弃用,我们暂时认定何双喜是在这个时间点开始‘失踪,陶立新也是在这个时间点附近被害。」
「1月24日和25日接连发生了这些事,单纯只是巧合?还是说这些事当中有我们暂时没有发现的关联?」
「何双喜曾是刘媛媛的亲妹夫,杜鹃则是刘媛媛的亲弟媳。杨队,现在不止是你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连我也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我们一步一步向刘媛媛靠近。」
「虽然从现有线索证据来看,杜鹃的失踪和何双喜的失踪、陶立新的被害毫无瓜葛,但我总感觉这几桩案子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何双喜当年失踪时,因为欠了一屁
股债,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躲债跑路,包括我们警方也这样认为,从来没想过他是不是因为杀了人所以销声匿迹,更没有想过他有可能被人杀了。」
「直到现在,我们警方发现他三年了仍旧杳无音信,阴错阳差通过层层调查,得到了种种线索信息,才认为他有可能杀了人,也有可能被杀了。」
接着,王星十分严肃地看着杨峰:「杨队,当初杜鹃失踪时,因为她生活作风有问题,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和别的男人私奔了,甚至连我也这样认为。仔细想想,这和当年何双喜失踪几乎一模一样……」
杨峰悚然一惊:「立即通知支队,让他们查一查杜鹃的银行账号和名下电话号码,看有没有使用记录,必要时直接和她家人联系,以此确认杜鹃这几年到底还‘在不在。」
王星立即照办,将杨峰的指示转达到支队,随即又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翻看一边朝门外走廊走去:「我当年应该存了杜玟的电话……」
将近半个小时后,王星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向杨峰报告了三条信息:一条似乎就在意料之中,另外两条则完全超出意料。
王星打了电话给杜玟。
杜玟称,三年前杜鹃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后,再也没和家人有过任何联系。家人想过报警,但想到她是跟着别的男人私奔,又觉得丢脸,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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