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有过交流沟通,还是有过共同参与,在这样的前提下,为了东窗事发后能逃避罪责,因而提前合谋串供,对抗警方调查,是不是才是理所应当和轻而易举的事?」
「光是从这仨姐弟的口供中,我们就不能看出来,他们都是编故事的高手,如果要串供,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绝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接着,杨峰看着王星:「你之所以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串供,主要是因为他们的供词有基本一致的地方,更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但你忽略了一点,他们不是在给自己规避罪责,恰恰相反,都是在抢着大包大揽,想让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从而洗清另外两人的嫌疑,这样一来,彼此的口供之间出现矛盾对立也就在所难免。」
「所以,我认为,这三姐弟之间不是没有串供,而是因为就串供的目的没有达成一致,换句话说,他们很可能对于由谁来承担所有的罪责没有达成一致意见,都想牺牲自己保全他人。」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一局面,至于最终的结果会如何……哼,他们谁都管不了这么多了,就交给我们警方去判断吧。」
「既然都抱有这样的心思,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三姐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人命,所以不管是对于各自自身来说,还是对于另外两个来说,无论最终被警方认定的真凶是谁,他们仨都能接受。」
「况且,折一个,肯定比折三个要强。」
说着说着,杨峰居然忍不住骂了一句「国粹」,接着又继续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三姐弟果然是一个妈生的,都想着竭尽所能保全另外两个,至于最终的结果……就看天命。」
「如果有天命,那还要法律干什么?要我们这帮人干什么?」
「跳梁小丑,自作聪明,以为这样一搞我们警方就没法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找出杀害那4个人的真凶?真当我们都只会干饭?」
接着,杨峰又将目光移向王星:「你是前段时间参加省厅的遴选考试,做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测》考题,把脑子给做傻了是吧?还真假命题,矛盾对立?这他娘的是在办案,不是在做逻辑推理题,不要搞‘纸上谈兵那一套。」
王星讪笑了几声。
「我们还是要尽量实事求是,依据现有口供和证据说话。」
杨峰一边说一边翻开刘招娣的口供,指着其中一段话:.
「刘招娣说她‘正在犹豫时,刘静却突然打电话来,说他昨天夜里被打劫了,好在有惊无险,得知这一情况后,刘招娣认为刘静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下定决心,‘用一根绳子把杜鹃给勒死了,并在当天夜里,利用杜鹃的手机发了那条短信给杜玟。」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过当年在调查杜鹃失踪时,是2016年1月24日,这一天是***五十大寿,当天晚上杜玟收到了杜鹃的这条短信,所以找到你要求撤案。」
「按照上述刘招娣的口供来看,刘静在电话里头说‘他昨天夜里被打劫了,刘静这里指的时间应该是23日夜里,也就是说,在刘招娣的这一节口供中所透露
出来的信息,是指陶强盛和陶立新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直接上斧头想要面对面砍死刘静的时间是在23日夜里。」
「但在陶强盛的口供中,对何双喜进行的最后一次谋杀,陶强盛虽然不记得具体日期,但他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当天谋杀刘静再次失败以后,一回到出租房,他就动手杀了陶立新,并且随即喊来何双喜帮忙,将陶立新的尸体丢进了竹溪村的那个山洞里。」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陶强盛拿钱走人,并且和何双喜再无任何联系。」
「我们之前调查过何双喜手机号的通话记录,显示从25日凌晨起,陶强盛和何双喜的确再无任何通话记录,而25日白天,何双喜则开着自己的私家车进了维修厂,因而在厂里留下了进厂登记的时间记录。」
「这说明陶强盛拿钱走人的时间是在25日凌晨,他和何双喜于25日凌晨最后的一个通话记录,应该就是他打电话要何双喜去帮忙处理陶立新的尸体。」
「以此倒推,陶强盛和陶立新对刘静进行最后一次谋杀的时间应该是在24日夜里,而不是23日夜里。」
「所以,刘招娣的这部分口供不实,她说自己杀了何双喜和杜鹃的这些供词也就不可信,杀害这两个人的真凶,应该是在刘媛媛和刘静二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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