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子启仰天长啸,心内却一阵悲凉,眼角不禁落下两行泪来,接着朝刘衍深深一揖,“陛下,老臣世享皇恩,今日唯有一死方能报之。”说罢,便朝着一旁的柱子奋身撞去。
“嘭……”青铜柱碰撞之声,在宣政殿内回荡。
那一瞬间众人都伏地低头莫敢仰视,就连站在阶上的荀谋,此刻也神情凝重,心情复杂。刘衍看到此时也难掩悲痛,眼含热泪,却又敢怒不敢言。
大汉皇帝禅让的消息传出,不到一个月,举国震惊。陆佐正和刘行远等人在议事厅商议东征事宜之时,听说消息后,陆佐先是激动不已,接着又面露愁容。众人问他为何之时,他沮丧的看向安静若,半晌没有说话,安静若读懂了他的眼神,长叹一声后,怅然若失的目光又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哥哥,安世卿也神情黯然地低头不说话。霍瑨看着堂内死寂的氛围,与方才有说有笑时完全两副模样,拍案起身道:“这不正是大家想要的么?现在荀昱父子篡位,他们出师无名,天下有识之士正好就会站在我们这边。咱们明天就收拾人马打到京城,取荀昱父子的脑袋,你们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路修远难掩愤怒,呵斥霍瑨赶紧退下去,哪知霍瑨却愈加来气道:“我说错什么了?陈退之兄弟尸骨未寒,现在我们就应该整备三军,杀到京城,再错失良机,下次就没人替我们哭了。”
秦甫这时候也觉得霍瑨说的有理,“霍兄弟话糙理不糙,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报……”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又有探马来报,“禀告宁王、军师,已经探清了,荀昱父子逼迫刘衍禅位,满朝文武都尊荀昱为帝,以卫为国号,现在他们的三军统帅是刘伯昭。”
“可探到他们有出兵的消息么?”陆佐问道。
“好像没有动静。”
“看来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应对我们。”陆佐接着问,“那前朝的官员,荀昱如何处理?”
“刘衍原有的官员都没有动,几个在这次逼宫有功的官员都得到了封赏,包括……陆仁襄。对了,还有平远伯安远山一家,现在已经被荀昱抓进死牢了。”
安世卿低头沉默,其妹安静若也是面沉似水,如今也只能祈求父亲没事。
“报……”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际,忽然又有探马来报:“禀报宁王殿下,平远伯一家老小已被荀昱全部赐死,无一生还。现在京城宣布戒严,禁止任何商旅路人进出。荀谋还四处抓壮丁,编制军队,似有新动向。”
堂内一片肃然,来报之人见气氛不对,偷偷抬眼看了看坐上的安世卿将军,便已知晓,于是起身再拜躬身退下。众人垂眉低首,摇头无言。
霍瑨拍手叫好:“现在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看来荀谋他们没多少兵丁能对付得了我们,我们现在就该乘胜追击,一举直捣京师。”
秦甫和路修远不耐烦地看向霍瑨,示意他闭嘴。这可惹恼了霍瑨,反而没好气道:“现在两军对垒,哪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就是平远伯老小被荀谋杀了吗,咱们现在就该整军杀还回去,替他们报仇,到时候我们再在京城为他们风风光光的举丧,而不是在这里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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