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年轻妇人扛着桶来到河边,低声道:“天人都不会骗我们这些凡人的钱,对他们来说,凡人的钱没用,就算把我们这个城池卖了也对他们没帮助。”
听了妇人的话,陆隐点头,喝了口饮料:“是啊,凡人,天人,相隔太远了。”他感慨了一句,目光看着年轻妇人:“那我免费帮你算算怎么样?反正你也不吃亏。”
年轻妇人疑惑看向陆隐,随后又低头,不敢搭话。
陆隐也没勉强,木筏继续漂流,河流流淌的速度很慢,两旁茂密的水草如同一座绿色的桥,把两旁连了起来。
水草阻碍了木筏漂流。
陆隐也没挑开,任由木筏漂浮在原地,睡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轻响传入耳中,他睁眼,看去。
是那个年轻妇人,以竹竿敲打木筏,正看着自己。
“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走?我们城池施行宵禁,如果被看到你就麻烦了。”
陆隐不解:“现在还有施行宵禁的城池?”
“你快走吧。”
“可我还没算命。”
年轻妇人无奈:“没人相信你的,你走吧。”
陆隐笑了笑,看着年轻妇人:“丫头,你心不错。”
年轻妇人一愣,怪异看了眼陆隐:“我应该比你大。”
“你不知道天人可以青春永驻吗?”陆隐笑道。
年轻妇人羡慕:“天人真好。”
“你要不要当天人?”
“不要。”
“为何?可以青春永驻,也可以离开这座城池,不受宵禁困扰,可以上天入地,做你想做的一切。”
年轻妇人看了眼不远处灰白色石屋:“我的孩子和丈夫都在这,我想陪着他们。”
陆隐淡笑:“你很幸福。”
“谢谢,你还是快走吧,没人相信你的。”年轻妇人说了一句,然后抱着木桶走了。
陆隐看着她背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年轻妇人回头,疑惑:“把你木筏拉过来?”
“写一个字,随便写在哪,地上都行。”
年轻妇人摇头:“我不识字。”
“随便写嘛,无所谓的。”
年轻妇人想了想,捡起树枝,在地上写了两笔--“十”。
“我儿子好像写过这个字。”说完就走了,天黑了。
陆隐看着地上那个字,原来如此,写字,不一定要知道那个字是什么含义,也可以是为了某个人,某个事物而写,含义反而不重要。
她明明可以写个“一”,更省事,却多了一笔,这一笔,是对自己儿子的怜爱,是对这个家的温馨。
陆隐看着灰白色石屋,意识扫过,将年轻妇人与她丈夫还有儿子身上的疾病祛除:“祝你们,长命百岁。”
水草分开,竹筏继续漂流,陆隐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对于修炼者来说,这个城池很小,一步即可踏过,但对于凡人而言却很大,从城池一头走到另一头要走一天,若绕着河流而走,起码一天半。
不过这条河流不仅在这个城池内流淌,还连接到了另一座城池,连接一座座城池,数十座城池在大地之上,但在修炼者眼中不过是砂砾,随意落下,也未必会碰到哪一座城池,这样的城池在这宙天地,太渺小了。
“喂,喂。”
漂流不久,黑暗中,有人呼喊。
陆隐看去,白天与黑天对他没区别:“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呼喊之人是个老妪,面色蜡黄,目光浑浊,却有与外表不相符的精明。
听到陆隐的话,老妪目光闪烁:“算出来的?”
“看出来的。”
“我不信,你真能算命?”
陆隐悠闲道:“爱信不信。”
老妪看了看竹竿布条上的字,爱信不信,不信也得信,有些迟疑。
陆隐也不催。
老妪咬牙:“怎么收费?”
陆隐好笑:“你信?”
“不信。”
“那为何还要算?”
“老太婆活了一辈子,想活个明白,不求你算到未来,只希望能让我对过去看个明白。”
陆隐懂了:“不算命,算心。”
“说吧,怎么收费。”
“六两黄金。”
老妪身体一震,骇然望着陆隐:“你,你?”
陆隐闭着眼睛,悠闲喝了口饮料。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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