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麟的这一番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在重重的抨击着关羽的内心哪。
——『关某…否定吾儿军事上的才华么?』
军事才华,呵呵…
当初,关羽以为关麟的“军事才华”那就是个笑话。
可现在看来,那时候他对这份“军事才华”有多藐视,现在…他的脸就被打的…有多…
当然,最后的战果还没传来,可关羽已经感觉到面颊上的隐隐作痛。
不给这小子军衔,不让他带兵,似乎…是他关羽草率了,也看走眼了!
——『这小子或许…真能领兵!』
似乎是感受到此间气氛变得凝重。
马良连忙张口道:“我倒是很期待,江夏那边的消息了,这曹纯与虎豹骑,这些年风头可够响彻的,就是不知道,这老虎陷入山谷中,比起那鳖陷入瓮中,又能更厉害几分?”
“呵…”
马良的话,让关羽浅笑一声。
那捋须的手终于划下,他轻吟道:“真等江夏那边的消息传回,关某只怕,这小子的尾巴…哼,怕是又要扬到天上去了…”
此言一出。
“哈哈哈哈…”马良大笑,一边笑,一边感慨道:“其实,关公心头是高兴的吧?”
啊…
骤然被点破心事,关羽那更古不变的面瘫脸竟变得有些许难为情了。
好在他的面颊本就如红枣一般,这一抹难为情…倒是成功被遮掩。
哪曾想,就在这时。
一道咆哮式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虎豹骑?曹纯?二哥谈这厮作甚?”
——“这厮长坂坡时,还掳走了咱那俩大侄女儿呢!这事儿,现如今,还未与他算账!”
标志性的嗓音,咆哮式的语气。
立刻就将关羽与马良的目光吸引,两人回首,出现在门前的除了关羽那心心念念的三弟,张飞张翼德外?还能是谁?
“三…三弟?”
关羽惊呼出声,俨然,他也没想到,三弟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张飞身边,杨仪也在,杨仪本想拱手向关羽行礼。
哪曾想,张飞那大嗓门再度吟出,“二哥方才聊什么呢?在二哥面前,谁的尾巴敢翘到天上去?二哥不跟他计较,可俺张飞不许,俺替二哥把这尾巴给打下来!”
“还有,啥曹纯、虎豹骑啊?说起这人,俺就来气!他要敢在俺面前,看俺不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
似乎是提起了曹纯,勾起了张飞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顿时气性就涌上来了。
倒是杨仪…
看透一切真相的他“吧唧”着嘴巴,心里嘀咕着。
三爷呀…你还跟人家曹纯算账呢?
人家夏侯渊的宝贝侄女儿,如今都成你媳妇了!
还替你生了张苞、张星彩这一对龙凤胎!
真要算账,人家夏侯渊找谁算账去呢?
当然,杨仪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他是不敢得罪这位“张三爷”!
迎上关羽的目光,他当即拱手。
——“下官杨仪,拜见关公!”
——“奉刘皇叔与诸葛军师之命,此番不远千里来此,只为考教一名公子!”
…
…
——完胜。
这是战报中的前两个字。
说起来,这两个字,其实很少出现在三国时期的战场。
因为要做到“完胜”,条件太过苛刻。
其一,必须是重创敌军,且己方毫无损伤。
其二,必须是能对接下来的整个战局,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古代战场,能做到重创敌军、产生深远影响都极其困难,更别提…还要毫发无损。
可…
此刻,关家军中清点战果,书写战报的文吏,毫不迟疑的在战报中写上了“完胜”这两个字。
的确是完胜…
将近万余关家军,大多均是在远程射杀,或是车阵据敌,根本就没有近战,除非失足掉进山谷,否则根本没有机会损失一兵一卒!
而,好不容易最后能短兵相交。
可…敌人就剩下不到一千了,且丢盔弃甲,迎着那长枪就往偏厢车上爬。
简直是毫无战役,只期盼着逃出生天。
此刻的落日谷,也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上天也着意洗去,这山谷中到处都流淌着的鲜血。
山谷中,隐隐约约还能传来哭泣声,这是被俘虏的虎豹骑兵士。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为为自己的前路担忧。
还是为虎豹骑,这支百胜之师第一次如此狼狈溃败而哭泣不已?
——骄傲不再!
一时间,就连暴雨拂地也遮不住这份悲戚!
三千多具尸体…遍布于郊野,任人摘取,这些首级,随便拿出一些,都是极大的功劳。
而关家军的晋升…全部是拿战功,拿敌人的人头换取的。
不过…
此刻的关家军,将近万人,没有一个人去贪这份功劳。
这是因为,关家军继承了他们将军关羽最大的特点——要脸!
他们知道,纵此地有三千多敌人尸体,纵此战…俘虏了数百虎豹骑,纵缴获的辎重、铠甲、兵器、战马都足够供给一支两千人的军队。
但…
这些跟他们没有关系。
之所以能达成这样的战绩,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那连弩的“无坚不摧”,只因为那偏厢车的“坚如磐石!”
这一刻的他们,一个个只是呆呆的望着偏厢车,痴痴的望着那连弩上刻着的名字。
不由得,发至身心的感慨。
——『这黄老邪,还真是强大呀!』
除此之外,还有四公子。
得知是“引蛇出洞”,“请他们的将军大公子出兵”的是四公子后,每一个关家军,都不由得朝四公子竖起大拇指。
引蛇出洞…
瓮中捉鳖…
这番布局,这般谋算,四公子的功劳…当与那黄老邪并驾齐驱!
——『四公子,也很强大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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