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宫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奴婢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看到灾民都饿死在路旁,怕是战火焚烧后的土壤无法种植出新生的食物,没东西吃,闹了饥荒吧。”
“这饥荒闹就闹吧,怎么这天都变红了?”
“夫人,您久久为出宫,这天色啊,早就变红了。”
“哦?是吗?”
“您在这深宫中已经呆了二百六十五天了,这还差一百天,您就呆上整整一年了。”
“这不出宫,也全然察觉不出有何不便。你看这天变换昼夜,我仿佛在这宫里就过完了春夏。”
战皇夫人滑动凤椅把手上的金镶玉滚珠。只见这大殿内的天色由日变成夜,由烈日变成繁星。连墙壁上雕刻的花朵都羞涩的合上了。
“本宫困了,明日再议吧。”
“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说。”
“那你就长话短说。”
“马上要爆发瘟疫,我们得把苜蓿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什么?你说的瘟疫?什么时候?”
夫人簌的起身把金镶玉的滚珠滑动,调成了日间模式。
“你说的瘟疫,是真的?”
“不曾有假。我从城外进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从浅红变成深红,这是铃星陨落,瘟疫的征兆。”
“这铃星,“这铃星不是老早就掉在那城门后边了吗,怎么现在还不消停?”
“夫人,您有所不知啊,国师占卜了说这铃星是千年一遇的灾星。这战争饥荒还是轻的呢,之后还得来一场浩劫,这浩劫,就是瘟疫。”
“不就像一场风寒而已,能有多恐怖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病,瘟疫通过空气传播,只要一个人染上,整个宫里的人就都会染上,杀也杀不尽,烧也烧不绝。”
“你说的这瘟疫,真有这么厉害?”
“如果真像国师所说的,这将会比战争更恐怖。”
“跟着战皇这么多年,打打杀杀我都习以为常了,十二岁就见他杀人,那些事我已经麻木了。”
“夫人,事情不会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铃星陨落,必有灾祸!”
“道听途说,不知道你说的有没有添油加醋!把国师叫过来,我要亲自问。”
战皇夫人打消了睡意,醒了一注檀香,把国师叫到跟前。
“我问,你答,其余的都用说。”
“是,夫人。”
国师鞠了一躬,授战皇特许,可以免了大礼。
身着墨色的长褂子头上插了两块长长的羽毛,这国师手里拿着的碧如玉像夜明珠大小,说是能用来占卜的好东西。
“国师,知道你开了天眼,素来能掐会算,你能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会死吗?”
夫人这一问,把国师吓得退了三步。
从来不算人生死的国师,这下应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博了夫人面子啊。可这额间开出的天眼分明就看到了夫人的死状。
“夫人您,万寿无疆!”
“别跟我扯这些,我要听实话!”
“夫人,算人生死,自己要折十年阳寿的。”
“那你算不算得到自己的死期啊?”
夫人拔出一把剑,直接架在了国师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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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为何这么着急知道自己的死期呢?这瘟疫一旦爆发,人人都得死啊,只是早一秒和晚一分的事。何必呢?”
“夫人的意图,岂能由得你来打听?”
“你只管说便是,本宫饶你不死。”
国师吓得跪倒在地。
“己亥年乙亥月己亥日。”
说完,国师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己亥年乙亥月己亥日!”
战皇夫人听到自己的死期,一下坐在了凤椅上。
“退下吧,都退下吧。”
战皇夫人转动这凤椅扶手上的金镶玉滚珠。
“钱儿,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往日威风凛凛的战皇夫人此时瘫倒在这凤椅上,半天都吐不出个字。
“夫人,你好好歇息吧。”
“我怎么能歇息!只有这六十多天了。我怎么能继续浪费这时间!?”
“夫人,您何必去问呢?这不是给自己图增烦恼吗?”
“我必须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人世,我才好为苜蓿做打算。”
“到那时,或许全城都爆发瘟疫了,苜蓿横竖也是一死,你何必操这份心呢?”
“不,苜蓿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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