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非凡的脸上,表情淡淡,较之往日春风和煦,像换了个人,但这清冷孤寂姿态,却更令人觉得遥远,仿佛只是一个错眼不见,就要随风而去了。
身后啪嗒啪嗒有脚步声传来,他亦不动,直到一声怯怯“师叔”响起。
辩玄这才转身,看向来人——看起来虎头虎脑的一个小和尚。
“师叔,原来您在这里,有一事,要向您禀报。”小和尚先朝辩玄行了一礼,随后开了口:“温将军府刚才派了人来,说是……说是,原本邀请您前去消除亡灵戾气的法会,临时取消了。”
说着,还偷偷看着辩玄。
毕竟,这借口下雨天而临时取消法会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在名满京城的辩玄身上,谁都看得出,这不过是借口而已。
作炙手可热的雅僧,要请辩玄参加法会,一向都要提前多日邀请才成,否则很可能临时有事。
温家是将军府,因想要附庸风雅,一向喜欢追着京城潮流走,这户刚刚在一年前回到京城的人家,很多时想要融入京城权贵圈子,却总是惹出笑话来。
这不,为了面子好看,两个月就请了辩玄参加温家为老人举办的积福法会。
现在不过是下着小雨,开始的日子又是明日,并不是今天,却突然派人说取消了,实在算得上是直接打脸了。
这借口,实在是不走心。
辩玄却并不生气,只陷入了沉思。
就在刚才,他送走友人,在茶房说的一番话,可谓是如惊雷响彻耳畔。
此刻,而在回荡。
“辩玄,你的想法,其实我也有所理解,为弘梵法,虽死不悔。”
“只是,现在出了林玉清的事,对少年风流之辈,各家都敬而远之,你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但,这对你未必是坏事。”
“原本我看你相,虽有弘梵功德,却免不了腰斩之刑,现在此相却褪了大半,无性命之忧了。”
此时想起,辩玄不知道自己心里翻腾着的是什么滋味。
论看相,他远不如这位友人,也信此人的话。
<b/> 友人既是这么说了,就说明此言不虚,不是出了林玉清的事,自己最终结果,可能就是免不了腰斩之刑。
同时,友人既说此路走不通了,那也必不是空劝,而的确走不通了。
“先以欲利勾牵,后以令入梵智!”辩玄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皮囊的确俊杰不凡。
“唉……让人去备牛车,我要去拜访一下苏会元。”想到友人的暗示,辩玄收回思绪,抬眸正对上正偷看自己的小和尚,把小和尚吓了一跳同时,辩玄淡淡说着。
“是!”小和尚立刻应声,跑开了。
这样憨态可掬,倒让原本心情称不上好的辩玄微微摇头,又慢慢露出一抹笑来。
因着辩玄时常外出,牛车几乎没花费时间,从清园寺到桃花巷,也并不算很远,辩玄坐着牛车,没等雨停,就已抵达了目的地。
“且在外面等我就是。”因巷子狭窄,牛车无法入内,辩玄从巷口下车,对赶车的人吩咐了一句,就迈步朝里面而去。
地面上已聚了一些水洼,辩玄不低头,也能每每准确避开,一身粗布梵衣,从雨雾中走来,竟犹画中人一样,自带一股脱尘之气。
但这脱尘气息,在突闻巷子深处传来的琴声时,就有了一丝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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