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一件月白绸袍,也不戴冠,喝了口茶,说:“刚才步兵衙门、皇城司都去检查,一地尸体,横七竖八,惹的新进的人还吐了。”
“真是怂货。”
苏子籍就笑:“这也是人之常情,别说他们,就是习惯打教导的巡捕,遇到些凶杀案当场,也吐的呢!”
闲聊了几句,方真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契书递了过去。
“苏公子,这是兴悦酒楼的地契、房契,里面伙计大厨等人,因与林玉清有关,都被拘走了,只剩下了一座空酒楼,你接手,怕要招些人才能再开张。”
苏子籍没有去接,而是用手轻轻推了回去,笑:“方小侯爷,你太客气了,我虽割了林玉清的头回来,可却是为了报答公主的恩情,并不曾有什么功劳。林玉清的产业分配,与我无关,方小侯爷,这些房契还请你收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哎,这仅仅是一个酒楼而已,算得了什么?”方真不以为意,又有些惆怅,怔着出了会神。
“林公子……林家的产业,早已被人盯上,莫说是那些早盯上林家产业的家族,就是步兵衙门、禁军统领、皇城司的人,都各分了一份,说起来,你这一份,算是其中最菲薄了,你不收,莫非是嫌少?”
“你不要嫌少,这暗里面嘛,肯定还有,只是林玉清藏得深,一时找不到,等到时得了暗地里的产业,再给你多分一些就是。”
方真都这样说了,苏子籍也就不再推辞了。
“这一座酒楼,就已是我受之有愧了,哎,我收下就是。”苏子籍说着,看一眼路逢云。
路逢云忙走过去,从方真的手里接过契书,收了起来。
方真见苏子籍收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若苏子籍不收,他这个知道苏子籍身份的,怕夜里都睡不好,担心之前的事让苏子籍有了心结。
虽苏子籍现在也没有个名分,但方真冷眼看着,较之几个月前,已有了一些根基,这样发展跟潜力,是几位王爷也赶不上的,若再给苏子籍几年,这人未必不能脱颖而出。
就算苏子籍将来或有了祸事,但眼前,还是被皇帝知道却没下了定论的人,方真为人谨慎,不愿意交恶。
不过是一座酒楼,跟林玉清在大郑二十年经营的明面上产业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给了苏子籍,求个心安,自是值得的。
他与苏子籍说的,也不是客套话,关于林玉清暗地里产业的事,他跟皇城司等几个衙门的人,其实暗中都在调查。
“据说有人在暗里活动,怀疑在吃林玉清的暗线,回去必须继续深挖,再出什么事,就是有方家几代的功劳,怕也要被皇上发落了。”
想到在林玉清这件事上的疏忽,导致这些意外,方真不得不绷紧了皮,就起身告辞。
苏子籍亲自将人送了出去,送到宅门口,看着方真在几个随从保护下上了牛车远去,这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了苏宅,见路逢云早就将契书放进匣子里,等着苏子籍安排,苏子籍又拿过来,翻开,看了看这酒楼的地契跟房契。
又递给路逢云,笑:“位置不错,虽不算繁华地段,但也是大坊地带,又是临街,两层酒楼,后面还有两进的院落几十间客房,怕是日进斗金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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