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枫领着林平之到了岳不群面前,抱拳道:“岳掌门,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二徒弟吧,刚听到了父母的噩耗,心理上一时转不过弯来,现在全心全意就盼着练好武功,然后给全家人报仇。我觉得以他这样的心理状态呢,对于结婚来说确实不太合适啊……岳掌门的这份美意呢,就只能先谢谢了。”
虽然戚枫说的话半文不白,岳不群也没大听得懂,不过其中拒绝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无非是“在下心如死灰,不忍耽误小姐青春”这个意思了。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对方的这个理由还是很充分的,到哪里去说也不会有人置疑,岳不群也没有什么借口发作,只能暂且忍下,不过嘴上还是要提醒一句:“平之报仇心切我自然也能理解。只是这练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等平之练到能找余沧海报仇,也不知是哪一年了……”
戚枫呵呵一笑,道:“我刚才让自己的大徒弟智泽和贵派二徒弟劳德诺对决一场用意就在此处。你们华山派的武功是玄门正宗,只是进境有些慢了。本人的武功虽然未必能有多高,但有一点,我教徒弟快啊。你看,劳德诺在岳先生门下也学艺了十几年吧,而我这个大徒儿……”说着把智泽小和尚拉了过来……
好吧,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了戚枫什么意思了。这个小和尚就算是从会走路就开始跟着戚枫学武,到现在撑死了恐怕也就是四五年,却在十招之内就打得入了华山门下十几二十年的劳德诺,他自称的教徒弟快还真不是吹牛。这真不是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快”字就能形容的。要是这一战的结果宣扬到江湖上去,恐怕明天,闻讯蜂拥而来的汹涌人潮轻松就能把这客栈踩塌了。别说旁人,就是现在华山派队伍里有些个弟子想起来都不免暗暗吞了下口水,忠诚度一下子就动摇了。
戚枫继续道:“所以嘛……我看林平之底子不错,天赋悟性也好,练个几年取余沧海的人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依我之见,等平之他大仇得报,到时候如果和令媛二人还有缘份,再提此事不迟……岳掌门,您的意思呢?”
岳不群一时哑口无言。心中虽然把戚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横插了一杠子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别说戚枫了,以岳不群看来,就是戚枫他身边这个小和尚,自己尚且看不清深浅。刚才他和劳德诺动手时先从罗汉拳起手,一套套武功展示出来,自然是有意卖弄,肯定是有所保留。就算是以他十招击败劳德诺表现出来的水平,自己要拿下这个小和尚也得颇费一番手脚。这事说出来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对方看来是软硬不吃了,岳不群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原本已经是唾手可得的辟邪剑法居然像只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他却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让他心头一股邪火腾然升起,却无处发泄,难受的要命!
岳不群双眼微眯,闪过一丝怨毒之色,目光一扫之下,正好看到窝在墙边,趁着众人说话,悄悄往外头挪过去的劳德诺。
“叛徒!这是要跑?!”岳不群冷哼一声,脸上紫气升腾,比刚才和戚枫比拼时可要浓重得多了。其实岳不群早就知道劳德诺是嵩山派潜入华山的内奸。只不过岳不群打着将计就计的主意,准备把劳德诺当作一枚棋子,在关键的时候行反间计,就好像周瑜玩的蒋干盗书这种把戏,要教派劳德诺来的嵩山掌门左冷禅吃一个大亏。
谁知道自己这都隐忍着憋了十几年的大招,居然在今天被戚枫从旁一声叫破了劳德诺的真实身份,他也就再没办法装作蒙在鼓里,这反间计也就再也使不下去了。想到此处,对戚枫的恨意又深一层,不过现在实力有限,只能把这些火都撒到劳德诺身上去。心中也不无恶意地想道,你一个奸细,连个伪装都作不好,还留你何用?!五岳剑派相互了解得多,而我又专门留意过嵩山的武功路数几十年,看出了破绽也不足为奇,那个小子才多大年纪,居然区区几招就能看出来你是嵩山弟子,你这水平也太差得离谱了点!
岳不群就这么越想越气,脸上的紫气就再浓一分,从戚枫这个旁观的角度来看简直就已经是紫得快发黑了,脸色吓人得很,这一出手不知会是个什么威势。
劳德诺这回真是欲哭无泪。
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作祸从天降。想自己在华山派里潜伏了这么都没有露出马脚(他自以为),谁知道今天在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他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哪里露出来了嵩山武功的底子,正好被那个旁观的年轻人看穿。
而那个小和尚的一记大力金刚指又太过霸道,虽然明显是留了力,但正好戳在自己肋下最软的肋骨薄弱处,他刚才哪不想趁乱快点开溜,只是确实是伤得行动不便,就这么一点点地挪还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现在只见岳不群杀气腾腾的样子,他在华山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岳不群这个样子,更是吓得手软脚软,连抵挡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有嘴上强辩道:“师父,他血口喷人!……”这语带颤音,连他自己都知道骗个鬼都难。
华山派的弟子虽然本来还不能确信,但劳德诺想逃的行为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下子坐实了奸细的身份,哪还需要怀疑?一众弟子马上散开,将所有去路都封死。虽然这时的劳德诺其实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逃了。
劳德诺只道必死,认命地双眼一闭,引颈待戮。岳不群上前一步,森然道:“叛徒,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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