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清太子为难之际,转眼望向阿让,也是蹙眉,阿让这个孩子他也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
鱼菀青款款诉来:“太子如今要做的,并非护佑菀青,而是保住太子之位,只有您做了皇帝,我父亲的冤屈才有机会洗清,这对太子有益,对菀青也好。”
仁清太子用异样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小丫头,这话,若是从他宾师扬之覆口中听来那也就罢了,可十岁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眼界,此女不可小觑。
此时,仁清太子从侧面望向鱼菀青,又觉得她不是很像贵妃。甄贵妃温柔妩媚,美艳绝伦,而鱼菀青却是一股超然物外的出尘气质。他不由得想起鱼难成,父女二人气韵神态极为相似,鱼难成死前也就是这副神态,仁清太子忽觉不适,后脊梁发凉。
彼时,太子的猫翻窗而入,仁清太子将它抱起,鱼菀青在一旁含笑望着,“这小猫真好看。”
“见到它那时候,它的母亲已经去了,我就抱回来养着。”
小猫在太子的怀中钻来钻去,而后爬向鱼菀青。
鱼菀青摸着小猫的脑袋,“你我,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鱼菀青和阿让从奴仆出入的后门,离开太子东宫。
安全起见,鱼菀青并未让太子的人送她与阿让回不争观。仁清太子昨日无缘无故将两个小孩带回东宫,这本就奇怪,若是还送鱼菀青回去,那更是引人注目的。车出天都,日夜不停,如此马不停蹄地跑上了三日,没有人追来,二人才放慢脚步。
“菀青,留在东宫,可以锦衣玉食,何必去不争观吃苦受罪?”
阿让记得清清楚楚,若拙道长早已拒绝的鱼菀青的拜师请求,当时阿让在场。鱼菀青后来也没有提起过,为何在东宫要那样诓骗太子回来拜师?
鱼菀青神情低落:“和你说实话吧,我不相信太子,说去不争观拜师只是借口,将来去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了。”
阿让一听鱼菀青并不想真正留在不争观,顿时心慌起来,忙为仁清太子说话:“太子对你很好,你父亲也把你托付给了他,去东宫不挺好的吗?”
鱼菀青苦笑一声:“我没有见过我父亲的字,他平时连一个字都不会留给我与母亲,深恐与我们扯上半点关系,又怎么会写一封信给我呢?这封信来得蹊跷,又不像是我父亲的作派,是真是假,我不得而知。”这话点醒了阿让提防太子,也叫阿让更加可怜她,现在她除了自己谁无法相信,将来可怎么办。
月娘头七那晚,阿让买来冥纸,二人在江边,给月娘烧纸送行。
阿让看着鱼菀青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忍不住问道:“青儿,为何不哭?”
鱼菀青闭上眼,冷静地说道:“无论太子是善是恶,从他的言行中,我看得出娘亲她是因我而死的。”
“为你?”
“我爹娘一直在骗我,瞒着我很多事。其实我很早就偷听他们说话,我娘是金陵城城中有名的艺伎。金陵城中人几乎都知道月娘是被我爹赎身后消失的,鱼家冤案,却并非尘埃落定。我的娘亲下落不明,旁人不知,太子那天问了我俩三口大箱子在何处,他贤名在外都在算计着我爹,何况其他人?我娘活着,没几个会放心的?只有和我爹有关的人都不在了,才会停止追查,我才能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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