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
仁清太子冷着脸,郝敏看出他有心事,便驾马上前几步问道:“太子爷是在担心此次西征事宜吗?”
仁清太子摇头,感叹道:“八年了,青儿当真是一点儿看不懂我对她的心意,真的把我当作父亲了,早知如此,当年便不该认她做义女。”
郝敏听来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出主意说道:“您的义女是若冲,日后鱼家平反,她恢复本名鱼菀青又有几人知若冲与鱼菀青是一人呢?”
仁清太子乜郝敏一眼,怨他根本不知自己心中芥蒂在何处,也懒得解释。举鞭打马,将众人甩在身后。
鱼难成是他亲手所杀,他怎会为鱼难成平反,叫人调查鱼难成死于谁手?再叫若冲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八年来他对若冲万般殷勤呵护,自己在若冲看来不过是补赎而已,哪里还有情分可念。
不争观,若冲送走太子,回去时她独自一人抄小道走。
路上看见一只瘦弱的狐狸正在刨野兔的窝,欲吃掉窝中幼兔,旁的徒弟们见了,欲上前去驱赶狐狸。
若冲却走过来止住徒弟们,道:“你只看今日兔子的幼子被狐狸所食,可你们看,狐狸肚子这么大,像是只怀孕的狐狸,你们可想过狐狸若是不食它们,狐狸的幼子又如何生存下去?正所谓,大道无情,运行日月,由它去吧,天道如此,人力不可为之。”
驱散众人后,她都不敢扭头去看一眼兔窝,生怕看见血淋淋的幼兔,自己心生怜爱和愧疚之心。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在路上看见一只大兔子朝着兔窝的方向跑去。
若冲更添几分悲伤感,可她却坚守着自己的无为。生与死,有生便有死,死能孕育生,天地运行,交错更迭。上天赐给人间弱肉强食的道,她改不了,眼看大渝百姓即将陷入战火,生灵涂炭,沦为奴隶,她也劝不了,帮不到。
记得有一年,西方来过一位佛家高僧。来时正值夏天,蚊虫扰乱众人,高僧脱下衣衫,坐在屋外让蚊虫叮咬自己,若冲当时也听他说自己是在效仿释迦摩尼佛割肉喂鹰。对释迦摩尼对境界颇为向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世人皆敬仰,可却无人做得到,她虽是个苟活于世之人,却也只想苟延残喘地活着,绝不会跳出来为他人披荆斩棘。
想来,这就是神佛与凡人的差距吧?
若冲路过客舍,见院外都有重兵把守,想起这里住着的便是方才下山时仁清太子提到的祺王了,若冲喊住从客舍送药出来的小道童大愚,问:“大愚,祺王身子还没好吗?”
大愚行了礼,回话说:“回太师叔,祺王爷他病得厉害着呢,方才太子爷来都没有出来相见。”
若冲哑然一笑,早听说祺王的母亲甄贵妃是个绝世美人,祺王的风流俊雅也是大荣的头一份,她倒是想看一眼那大荣第一的俊雅的容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便问:“你见到祺王了吗?”
小道童大愚摇头:“便是太师父他们都没见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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