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缠着布条,看样子,昨晚伤得不轻,被徐春生打的。
徐二龙一点也不同情,自己做的孽,自己该承受。
“走吧,去公社,落了手印,算是彻底把这个婚离了。”徐二龙面无表情。
徐冬生看着他,那表情,恨不得将徐二龙给撕碎。
徐二龙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的丑事,不是我捅出去的。”
徐冬生一整脸,顿时扭曲,咬牙切齿,显得有些狰狞。
只怪昨天沉不住气,看着周凤茹挨打处于下风,下意识的上前维护,这才引发风波。
他抬眼,看向那边的张金芳。
她和徐小玲站在一起,离得远远的,不肯过来。
一家四口,一前一后,向着公社走。
村里的人,看着田埂上四道人影。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一家四口走亲戚呢。
“看,徐冬生他们一家四口,他们和好了?”
“这也能合好?”
“合好个屁,这是去公社离婚,要公社盖章才算。”黄正农家的,在一边,作着补充说明:“关我家的盖了章不算。”
在地里锄头种庄稼的众人,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是增加一点手掌的摩擦力,还是纯粹嫌弃人。
从公社出来,徐冬生看着手中的解除婚姻的证书,有些恍惚。
他,真的跟张金芳离了婚?
从他有意识起,他就知道,张金芳,是他家捡来的人,是以后给他当媳妇的。
对于这个比他大两岁的童养媳,徐冬生一直没瞧在眼中。
他只把她当作家里的私有物品,把她当作劳力,就像家里养头牛一般。
就算张金芳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料家务,他都当作理所当然。
可现在,这一张离婚证书,彻底断了两人的关系。
他才意识到,张金芳,不是他家的私有物品,她不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他没反思,是自己的错误。
他把一切过错,怪罪在徐二龙的身上。
如果,这个孽子,不闹着分家,不闹着搬出去做,张金芳,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离婚这种话。
他看着徐二龙,恨声道:“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张金芳身子发抖,没想到,她九死一生生的儿子,在这个当爹的眼中,居然是孽障。
徐二龙不屑的嗤笑:“不,你应该后悔,是生了徐大民这么一个孽障。”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估计,我们还会继续把你当作一个好父亲崇拜。”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估计,我妈还会把你当作好男人,巴心巴肠的对你。”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估计,幺爸还会认为你是一个好兄长,不会兄弟逾墙。”
一桩桩,数落得徐冬生无言以对。
“够了。以后,老子就当没你们这些人。”徐冬生将手中的离婚证书,撕得粉碎,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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