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按道理来说,没有人知道我今天会来这儿。我的手伸进包里,握着那个坚硬冰冷的东西,能使我的心里硬气些。
医院的厕所总是很阴森,阳光永远照不到这里,只有昏暗的灯光尝试拯救这一片黑暗,厕所尽头的隔间里正有人用手指节有节奏地敲打着门,我走过去打开隔间门,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指着里面的人。
隔间里的人一头灰紫色的头发,嘴上还带着嘲讽式的笑容,把我气得够呛。
“你他妈怎么会在这儿?还有我是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抓住紫毛的衣领,朝他低声吼道。
紫毛还是那一脸欠揍的样子:“你想引起别人注意就尽管闹出动静吧。”
抑郁以来,我就从来没有生过气,可是我发誓,我现在我是真的生气了。我用枪对着紫毛的头:“你他妈告诉我!”
“会用枪吗?你知不知道你还没打开保险?”紫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我手中的枪,只用了数秒便拆解成零件了。
紫毛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平,我是不会害你的,咱们做了那么久兄弟。只是现在有些事情你的确是不适合知道罢了,等事情结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从口袋里抽出一只香烟,顺手也抽出另一只给这个一向喜欢蹭烟抽得家伙。
“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去弄药,你在厕所等我,接着你去郑娅那躲着,避避风头,那里暂时还是安全的。”紫毛说道。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紫毛拿起我脱下的白大褂走出了厕所。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紫毛还是头也不回,我也不敢走出厕所。
我心里有许多疑问,紫毛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儿的?郑娅又为什么会把我当成紫毛?还有最重要的是,紫毛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郑娅,这个淡淡的姑娘。准确来说,是她的眼睛,大大的,好像会说话似的。
时间过得飞快,我的思绪触透了她的全身,灵魂的碰撞让我多巴胺迅速分泌,产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快感。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用激素分泌解释,可以说得一清二楚。
天要黑了,紫毛还没回来,我靠着厕所的墙壁睡着了,睡眠质量极好。
有一个女孩一直在我梦里萦绕不去,我永远看不见她的脸。我们远离城市,远离虚无,脚踏实地,没有梦想……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出租车上了,手上还紧紧握着一袋子药。我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我觉得能让我睡个好觉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这个城市的夜晚会发光,而且永远不会停歇,偶尔会有一个阴暗的角落,供我们这些弃儿躲藏。人潮人海中,每个人都带着疲倦而又憧憬的面孔,然后各自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最后迷失。
我示意司机停车,顺手把手上的塑料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夜幕下,我的背影显得悠长悠长的,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药了,她就是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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