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李玄早起,推开房门,见无应一身素衣,垂手而立。“殿下,今日之战,你我可能就此分道扬镳!我想象以前一样,再伺候一次您的起居。”
他打来热水,李玄洗漱完毕,又从厨房端来早餐,然后垂手站立一旁。李玄淡然一笑:“既要分道扬镳,我们以茶相代,喝个离别之酒!”
无应稍一犹豫,在他对面坐下,两人冷眼相望,一饮而尽。
无应忽然起身跪倒,五体投地,“殿下,无应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您都不会原谅我,但我对殿下的忠诚之心永世不变,苍天大地可见证我心!”说完,他以头触地,怆然泪下。
李玄为之动容,泪水殷湿眼眶,他想起身搀扶,却发现浑身麻痹,无法动弹,这与昨日云途的状况一模一样。“你,你竟敢给我下毒?”他挣扎说道。
无应站起身,重归平静,他默念咒语,指尖射出一根丝线,将李玄捆得结结实实,像木乃伊一样。他再以掌心触地,地板松软融化,李玄缓缓下沉。
“三日之后,这个‘茧牢’会自行化解,殿下就能破土而出。无应离去的日子,殿下务必珍重……”
看着李玄没入地下,无应再次泪崩,“殿下,您教导我做人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可那个声音总在耳边说要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无应真的很迷茫,很困惑……”
三日后,李玄醒来,怒火中烧,运足全身功力,破土而出。他狂奔出来,迎面撞见一群弟子。对方惊愕对视一秒,然后大喊:“快把这个叛徒抓起来!”
李玄莫名其妙,被众人五花大绑,押到大师兄云途面前。云途脸色铁青,手臂上的绷带还未除去,“苍天有眼!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竟然送上门来,将他押入大牢,准备明日处死!”
李玄闻听如五雷轰顶,他拼命挣扎,大声疾呼:“你血口喷人,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见师父!”
云途直啐在他的脸上,“你还有脸提师父?他老人家被那孽徒无应害死,已在青云殿入殓。”
李玄呆若木鸡,之后他奋力挣脱,“你胡说,无应对师父崇敬之极,他怎么可能杀害师父?”
云途怒吼:“你二人狼狈为奸,还在这里装蒜?真是伪君子,恶毒的小人!你假意弃权,让无应拔得头筹。他借敬献离别茶之际,暗算师父,使他老人家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无应盗走师父诸多法宝,还用‘血云剑’刺死师父……”
“这不可能!师父法力之高,堪比神仙,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死?”
云途反手拔出“血云剑”,剑锋如血鲜红,剑影似云飘渺。“师父以指力夹住剑锋,才保此剑未落入贼人之手。江湖四大名剑,可诛仙屠龙,你认为一剑穿胸,生机能有几何?”
李玄惊愕无语,继而怆然泪下:“师父,我愧对你老人家,万死难辞其咎!”
云途咬牙切齿,“‘玄明洞’是师父悟道之地,也是他选定的葬身之处,你就下去陪师父,自赎罪孽吧!”
“玄明洞”深千尺,是云海之下的一处洞窟。当年师父在里面静修,悟得“混沌真气”威震天下。李玄被人丢下去,耳边风声呼啸,幸亏他轻功了得,才没有受伤。
接着一声轰隆巨响,头顶如玉盘大小的出口被封住,碎石如雨落下,“玄明洞”陷入黑暗。
李玄颓然坐在地上,悲痛和迷茫还未曾远去。他的双眼逐渐习惯了黑暗,看清洞中景色。这洞穴十分宽阔,洞壁青石平整,上面生有各式藤蔓,潺潺水声,角落有小溪流过。
师父的棺椁停放在中央,青石碑有一人多高,上书“五绝僧御空之墓”几个大字,如利剑刺中他的心房。李玄痛哭,用力抚摸石碑,鲜血殷红碑文。
等他静下心来,脑海中还存有一丝幻想,他推开沉重的棺盖,师父静卧其中,面容安详,如沉睡一般。他换上一身雪白的僧衣,胸口殷湿之血红如夏花。
李玄泪水潸然,“师父,我纵容师弟,害了您的性命,心中有千万愧疚!但我很幸运,能陪师父深埋于地下。我愿化为一堆白骨,永远陪伴您,侍候您!”
他在墓碑前打坐,想起无应,怒不可遏,双拳击打石碑,直至血肉模糊。“师父,我还是恨,不能手刃凶手,为您报仇。我即使化为白骨,其心不甘!”
他再次击打石碑,声音充斥洞穴,全身麻木,力竭倒地。他意念逐渐模糊,陷入虚无。
朦胧中,师父立于云端,威如天神,对他怒目而视:“你这孽徒!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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