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尘懊恼之极,飞身跃起,却发现殿角柱前有一白衣青年昏迷未醒。
“这人和你一同出现,也被剑气所伤。外面的雪野幻境忽然消失,可能与此人有关!”
胥尘以掌心抵住他的天灵,渡了三重佛光,那人也悠悠转醒。这青年神情孤傲,一点也不买账。“今日你倚仗神剑,略胜一筹,甄言不服,他日定和你纠缠到底。”说完忽然消失影踪。
后殿厢房里,师父普惠正仰卧于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
胥尘翻身跪倒,泣不成声,“都怪徒儿修行太浅,触动神剑,害得您损功又受伤,我万死难赎其罪啊!”
普惠示意他起身,目光慈祥,“你触动神剑,肯定事出有因,为师不怪你。”
胥尘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师父目光游离闪烁,脸上阴晴不定。
“师父,我真是那个奸淫人妻,还杀害全家的恶徒?您为什么不杀我反而渡我?”
师父叹息道:“那日我也是被神剑光芒所指引,才发现了你,原来竟是今日之果。可惜我去之时,大错已经铸成,无法挽回。”
胥尘垂泪道:“师父,徒儿十恶不赦,您应该立毙于当场,替天行道。”
“为师当时也是这样认为,可是手起刀落之时,我却惊讶地发现,你竟是十分稀有的异魂。”
胥尘惊愕望着他,静等下文。
“地府冥河两岸长满冥花,世人称彼岸花。灵魂转生之时须摘一朵食之,可忘却冥界之事,转生为人。冥花稀有变异,食之魂即成异魂。”
“那师父,我是什么异魂?”
“冥花本为蓝色,变异之花背面为黑色,魂食之也成双色,一面人性使然,另一面魔性凶残。那日你被人重击头颅,生死攸关之时,灵魂的阴暗面彻底翻转,化身为魔,无意中铸成大错。”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徒儿双手沾满鲜血,我愿以死赎罪!”
普惠翻身而起,抓住他的衣袖,“你是异魂,天资过人,我天剑寺百年来无人能驾驭神剑,你短短十年就能挥洒自如。师父不许你自暴自弃。当年我封印你的记忆就是要你专心修行,将神剑发扬光大!”
胥尘依然难过沮丧。师父继续说道:“要克制心魔,你修行还远远不够。可是没时间了,为师要告诉你神剑真正的秘密。”
他附耳轻言,胥尘脸色阴晴变幻。说完,师父忽然呕出一口鲜血,“我当年以‘般若咒’封印你的心魔,损功十年,今日再施法,元气大伤,加之受创于神剑,恐不久于人世,将天剑寺发扬光大的重任你须一肩承担……”
从后殿出来,胥尘又看望受伤的师兄弟,众人避之三舍,眼神畏之如虎,可见当时的情形是何等恐怖。
大师兄广缘过来和他交谈:“师父恐时日不多,他让师弟你接任主持之位!”
胥尘决然打断他:“师父不会死。我自己的错我会想法弥补,我要寻来一件神物,助师父恢复元气!”
“师弟的意思是?”
“我要去寻龙!”
半月之后,一艘大船从登州出发,乘风破浪,直向海天而去。此船属登州富贾金胜严所有,这金氏好长生不老之术,经常召集奇人异士出海寻访仙山。
这一船人等,有炼丹术士,有江湖豪侠,也有一些市井之徒,骗吃骗喝,林林总总,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天色晴好,大船劈波斩浪,一路前行。胥尘站在船头远望,海天一色无尽头,天边的白云翻卷,竟幻化成澄儿的面孔,他一时心情悸动,思绪又走入那虚幻的梦境。
那些日子他灵魂穿越附身于胥庸,竟然记起与澄儿诸多甜蜜的过往,迷幻之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
忽然几声叫喊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船上之人指指点点,神情惊恐之极。海天交接处,忽然墨云飞卷,扑天盖地,湛蓝的海水与之呼应,卷起的浪花达几十丈,象一道巨高之墙,扑面碾压而来。
大难临头,人们惊恐万状,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有人甚至仓皇跳入海中逃命。
胥尘未动,他在审时度势,这气势排山倒海,难道是神物要出现?他在船头站定,任波涛汹涌,巍然不动。
浪花之巨墙扑面而至,众人绝望哀嚎,胥尘忽然出手,一道银色流光炫目,绵延十余丈,将水墙生生劈为两半,惊涛飞溅,大船从缝隙中穿越,进入漆黑的空间。
众人如梦初醒,天空乌云压顶,天好像塌了一样。蓝色闪电交织,密如蛛网,声声霹雳震耳欲聋。胥尘手执神剑,光芒如灯炬,照亮夜空。
“他,他是胥大师?”有人惊叫道。
此时,天空乌云忽然沸腾,如翻卷的莲花,其中伸出一只巨大龙头,目如灯炬,张血盆大口,伴随震天霹雳声响,一道橙色闪电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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