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自古富庶丰饶,南望伏牛,北眺嵩山,颍河环抱,人杰地灵,豪杰辈出。
城东福地,依山面水,有一座宏伟的大宅院,上书“雷府”,高门阔院,镇宅石狮威武,让人望而却步。平常人只知是一富贵大家,但江湖人皆知,这可是降魔名宿,雷门正宗。
这日雷府大门一侧,有小店开业。这本属门房一隅,隔墙打通,成了临街的门面。街坊私下议论,雷氏家大业大,怎么也干起这零星的小买卖?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店名“天命斋”,干的是测字、相面、算卦的营生。店主是一个弱冠青年,缩在角落,晕晕欲睡。
众人皆道,算命一行,多是僧道所为,至少也弄个长须老者,或者墨镜瞎眼扮相,糊弄凡夫俗子。这面无一须的娃子干这行,有人信才怪。
果然一连三日,都未开张,店主愁眉紧蹙,望着街道上落叶起起伏伏,忍不住一声长叹。
这时,门窗一挑,进来一个女娃子,年方十五六,脸蛋美丽又充满邪气。她身上霓裳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店主见生意上门,眉头一展,赶紧迎上,“请问小姐,您是测字还是相面?”
小姐开言,声音如金玉撞击,十分悦耳,“先生开门迎客,想必道行高深,本小姐想卜一卦,问问近日凶吉。”
店主摆开架势,摇动龟甲,铜钱落下,叮当声不绝于耳,他察看卦相,说道:“这是流年吉卦,平淡无奇,灾劫可渡,富贵如常。”
小姐有些失望,“就这?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玄机?”
店主再看一遍卦相,说道:“流年中四季轮转,偶有风霜雪雨,其中劫难,自有贵人相助,都是小坎坷,不足挂齿。”
小姐还是不满意,翻动铜钱,想从中找出玄机。店主轻声道:“小姐,卦资五十文。”
小姐不悦,摆出冷脸:“你果然是门外汉,想胡乱敷衍本小姐,卦资一文都没有!”
店主叹息,“还想着能开张糊口,谁知被人戏耍。算我倒霉,小姐请回吧!”
那小姐一笑,“其实本小姐也精于此道,我给你看看手相,如果灵顶你的卦资,如果不灵,我愿赔上纹银十两。”
店主一听喜上眉梢,他张开手掌,小姐将纤指放在他的腕上。店主迷惑道:“小姐,我是看手相,又不是瞧病。”
“本小姐就是这样看相,我乐意!”她微合双眼,像老郎中一样装模作样,半天张开双眼。
“你根本不是卦师,你是降魔者,来此地其实另有目的,是为人家做门神,消灾避难……”
七日前。
阙修立于蟒山之巅,望繁华京城,人流熙攘,车水马龙,胭脂河如丝带环绕,静静流淌。他大发感慨:“一晃月余,耗费心机,多次鏖战,最后虽然被人摆了一道,可是能救出故人,成就神仙眷属,也算有所收获。”
慕容擎天道:“我与路甲兄好似旧交,相见恨晚,我想请兄台到慕容山庄小住,以尽地主之谊,兄台意下如何?”
阙修摆手,“慕容世家江湖名宿,肯定宾客盈门,小弟就不打扰!”他嘴上如此说,心想这贵公子还是想摸摸自己的底。
擎天两手一摊,“当日你还说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我诚心相邀,你推三阻四,难道兄台想遁迹江湖,永不再见?”
阙修点头,既然你想摸底,我就拿出点真货,要不然也无法脱身。于是他施展“彻地之术”,顷刻到了松月山慕容山庄面前。
擎天脸色相当难看,几分惊讶之余,历经地火洗礼,腹中翻江倒海,强行忍住,脸上难免流露出来。
休息片刻,用茶用饭。之后擎天带他到山庄各地游走,看人家如此用心,阙修也大发感慨回应。
游览至黄昏,擎天一拍脑袋,“我真是失礼,兄台乃是贵客,我应该向家主父亲引荐,才合礼数。”
两人至正厅,家主正在读书。阙修上前见礼,擎天引荐:“父亲,这是孩儿新结识的江湖朋友路甲。”
家主起身回礼,心想:这路人甲有意隐藏身份,多半奸佞之辈,擎天为何引领他登堂入室?
寒暄几句,擎天又道:“路甲兄年纪轻轻,法力惊人,刚才施展彻地之术,瞬时千里,孩儿大开眼界!”
他的话引起家主兴趣,刚要细问,门口传来爽朗笑声:“你等闪开,慕容越是我的好朋友,我老雷来了还需要什么通传?”
雕花门推开,一名虬须中年人阔步而入,家主见状,起身相迎,“原来雷当家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礼了!”
老雷哈哈大笑,“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酸溜溜文绉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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