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洲,与玉凉洲相隔十五万多公里,横跨九洲最为广阔的大洋,学艺不精的修士,很容易在半途中用光了灵力,最后葬身在海中妖兽的巨口之中。
也许是距离过于遥远,相对于玉凉洲来说,天南洲的俗世王朝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并非说俗世王朝成了摆设,主要是他们的作用完全比不上地区的一些宗门,就连最基本的秩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各个宗门的修士在维护。
为什么同样是人口大洲,差别会这么大?
其实,这跟两洲的构成离不开关系。
玉凉洲虽然也在推广修仙,但多数修仙的资源,还是被掌握在上层皇权的手中,一般的老百姓很难接触到正统的修仙。
南楚自不用说,就连大璃在建国以来,开国元勋的五道门,一直在垄断修仙渠道,这也导致即便是真有人对仙道心生渴望,也常常入道无门。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人跋山涉水寻找到偏僻的小道宗……也常常会因为家中琐事,耽误了自己最佳修炼年龄,被仙道宗门拒之门外。
这是多年来政权构成导致的结果,即便仇璇玑有心想要改变,也只能从细微处一点点入手。
从这点来看,天南洲就不同了。
虽然修士的质量参差不及,但确实实打实的全民修仙。
导致王朝失去存在感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在维持秩序这件事情上,各个地区的宗门要比王朝有用的多。
在天南洲,你甚至可以看到刚满五周岁的孩童,在父母的陪同下参加各个宗门的招生测试。
各个城镇之中,名为‘途仙阁’成熟的公会体制,也造福了一方百姓,促进了不同宗门之间弟子良好的交流。
某种意义上,许守靖选择来天南洲历练自己,还真没选错。
别的不知道,要说修仙氛围最为浓郁的大洲,除了天南洲还真没几个排的上号。
当然,关于天南洲的消息,许守靖基本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亲眼见过。
就算要见,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
……
蔚蓝的海水倒映着白云,游荡的鱼群被疾驰而过的巨大黑影冲散,朵朵浪花翻腾。
骄阳似火,飞渡浮舟滑行在云海之间,甲板上的一对男女站在边缘,望着无边无际的地平线,感慨连连。
南宫潇潇身着一袭清凉的夏裙,挺翘的臀儿压在甲板边缘的平台上,靛蓝色的裙摆对折出了一道明显的褶皱,洁白匀称的小腿悬在外面,来回晃动,手中拿着一根木签子,眼神有些不满。
“这味道不对劲,也不是难吃吧……就是很怪。你确定是从那个老板那里买来的?为什么会那么硬?以前明明很软弹的,还有很多汁水……咬一口爆的我满嘴都是那种。”
“……”
许守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没敢告诉南宫潇潇其实她手中的那几串是自己烤的。
就很奇怪……明明配方与火候,全都与那个鱿鱼摊主清单上写的一般无二,但做出来偏偏就成了两个样子。
那些食材又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他前世又不是没做过,为什么会这样?
就好像……那些食材在排斥自己,或者说,在排斥‘对它们做出改变’。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算了,接二连三地出现,难免会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是被下咒了?
谁闲着没事儿下做不了饭的咒?
许守靖想不出原因,只能回头再问问赵扶摇。
八成又是这破体质的问题。
许守靖收回了思绪,看到旁边小乘黄正在恶狠狠地撕咬鱿鱼,一副‘本黄跟它不共戴天’的架势,连忙干咳了声:
“话说回来,你现在吃这东西没关系了?容月姐那边你解释过了?”
南宫潇潇撕咬的动作一僵,停顿了几息,小虎牙从‘筋道’的鱿鱼身上离开,上面留下了一排显眼的牙印。
她收回悬在外面的两条小腿,抱膝坐在平台上,闷闷地说道:
“都半年了,你姐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吗?我总不能为了装有身孕,还真让你把肚子弄大吧。”
那就不是装怀孕了……许守靖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那容月姐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南宫潇潇闷声道。
许守靖纳闷了:“没反应?那不挺好吗?你在这郁闷什么呢?”
“就是没反应我才郁闷。”南宫潇潇长叹了一口气,一脸忧虑:“你说,容月姐之前对我那么好,是不是都是假的?我还以为她知道我没有身孕后会很惊讶,或者干脆骂我一顿……结果什么都没有。”
南宫潇潇抬头看着许守靖,眼神躲闪:
“她这样我反而更害怕了。”
“……”许守靖。
你个几千岁的大龄剩女,在这纠结这玩意儿?
哒哒哒——
后方传出了鞋子轻敲甲板的脚步声。
许守靖中断了跟南宫潇潇的对话,刚一转头,就发现姜容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背后,满脸温婉笑容。
姜容月换上了一件雪青色的裙装,两只白皙的小手叠在腰间,端庄贤淑的气质一览无遗。
许守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了‘扑腾’一声,坐在平台上的南宫潇潇一个翻身跳了下来,两手扒住他的肩膀藏在身后,一副‘暗中观察’的模样。
“——”许守靖偏头瞅了潇潇一眼,懒得搭理她。
姜容月歪了歪脑袋,发觉到南宫潇潇在躲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柔声道:
“潇潇,你刚才是在说我的事情吗?”
“没!没有!”南宫潇潇急忙反驳。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
“你听错了!”
“……哦。”
姜容月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把视线投向许守靖,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额……”
许守靖略微思索了片刻,一边观察着姜容月的表情,轻笑道:
“容月姐,我之前跟你说了,我没对潇潇做什么。你看,我没骗你吧。”
话刚说出口,许守靖明显感觉到背后的衣服被猛地揪起,揪起衣服的人浑身一僵。
姜容月微是一愣,恍惚了一阵子,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件事,俏丽的脸蛋儿摆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那时候是我错怪你了,小靖。姐姐就知道你不会始乱终弃,潇潇也真是,居然开这种玩笑……”
南宫潇潇微微颤抖的身子停了下来,垫着脚尖从许守靖的肩头探出小脸,眼神满是疑惑。
就这?
怎么感觉好像真的不怎么生气……
南宫潇潇偏过头,刚好看到了许守靖朝她投来的无奈眼神,没忍住传音道:
‘你姐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她是默默地在生气,谁知道真没生气……’
许守靖看了眼笑容拂面的容月姐,又看了眼把问号写在脸上的南宫潇潇。犹豫了下,心中想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怎么?’
‘她只是在你那一通操作后,跟我闹别扭罢了,压根就没生气过。我太了解她了,估计全程都是在想——小靖强迫了人家姑娘还不愿意负责。
现在容月姐知道我没做过那种道德败坏的事情,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
‘……’
许守靖看着南宫潇潇视线从惊愕变为涣散,最后竟然有些怀疑人生,默默转过了头。
“不过,小靖。师父就算了,连师叔你也下手,作为姐姐,实在不能支持你这种行为。”姜容月忽然叉起了腰,一脸严肃,就跟长辈在训斥晚辈一样。
许守靖表情一僵,连忙笑着揽住了姜容月的肩膀:
“容月姐,你听我解释……”
姜容月打开了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没好气地说道:
“小靖,你不要嫌我啰嗦,姐姐还是要告诉你一句,现在这么多女孩子在你身边,你也该知足了,天天在外边沾花惹草,你就不怕姐姐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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