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大混战,许守靖还能代替苏浣清施展术法,但这种轮流上阵的……还真不好找借口。
“喂,你怎么回事?”见许守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糙汉子修士一脸不悦地瞪着他。
四周的其他修士也发觉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地投来了视线,立刻就有人发现了许守靖的身影:
“咦,他不是灵桥上跑路的那个人吗?”
“……还真是,身法那么好,我还真有点好奇他会什么样的术法。”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修士议论纷纷,许守靖知道没办法再拖下去,暗自思量了下,抬手把苏浣清护在身后,旋即向前一步:
“道兄,我妻子身有旧疾,暂时没办法使用大范围的术法,不知可否暂时略过她,让其他人代劳?”
这话很合乎情理,在灵桥见证过许守靖‘为妻求药’一事的修士,也纷纷站了出来:
“这位道友说言不虚,他的道侣确实不久前才旧伤复发,让我等代替她吧。”
许守靖微愣了下,没想到居然有人替自己说话,转头一看……
一袭江湖骗子打扮的道士袍,脸庞白净,眉间洒脱,明明书卷气满满,却总给人一种‘这货不靠谱’的既视感。
这不左零轩吗……
许守靖下意识拉低了兜帽,压着嗓音说道:
“多谢道友理解。”
左零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们,拱手道:
“灵桥上你救了我师弟一命,是在下要多谢道友才是。”
一番寒暄之下,事情差不多已经谈妥,剩下的就是交接轮换弟子,上去甩几个大招就可以回到后排摸鱼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暂代长老职务的糙汉子修士却猛一瞪眼,冷哼道:
“你说她有旧疾就有啊?别的宗门弟子都累死累活,到你这儿就能让她跳过?谁给你的权力?”
话音刚落,糙汉子抱起了手臂,一副‘你们别想蒙混过关’的样子。
左零轩表情一僵,许守靖脑袋上也冒出了一个问号,看着糙汉子的眼神也变得十分诡异了起来。
这哪儿来的棒槌……
左零轩站出来本就是为了还许守靖人情,莫名其妙让人给否定了一通,心情自然很不爽,蹙眉道:
“道兄,话不能这么讲。这位道友妻子有疾的事情,很多人都见过了……与人方便也是与自己方便,反正战力上又没有什么损失。”
糙汉子冷笑连连:“你说没损失就没损失?万一这女人只是装病,想要藏着实力,等到天宫遗迹的时候再使出全力,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被阴了一道?”
此言一出,连凑热闹的修士都看不下去了,这压根就是明摆着在因为主观情绪为难许守靖。
真要阴谋论起来根本没完没了,这就是单纯的在找茬。
许守靖自然也看出来这糙汉子是奔着自己来的,也正因此,他才十分想不通——
别说招惹了,我都没见过这人……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很快,糙汉子接下来的话基本就把自己的动机暴露了个七七八八:
“老子今天话就放这儿了,这对狗男女肯定是装的。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老子的娘们当初声称爱我一辈子,最后还不是跟大宗门嫡传跑了?这俩人遮掩真容,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守靖。
“……”左零轩。
全场寂静。
众人心中恍然大悟……这是个恰了柠檬的绿帽哥。
自己被绿了,所以看不惯别人夫妻相亲相爱?甚至还要因为这事儿找茬?
这也太扭曲了吧……
左零轩本来还很恼火,但听到糙汉子的话,火气顿时消去了不少,目光也同情了起来:
“额……道兄,我理解你的心情……”
“你娘们也跑了?”糙汉子顿时瞪眼。
“我没有过道侣……”左零轩被噎得不轻,强忍着翻脸的冲动,沉声道:“我是说,我理解你心情的不忿,但人家好好的,你也不至于……”
不等左零轩把话说完,糙汉子一脸不屑地打断道:
“连道侣都没有过,你能理解老子个屁啊!”
于是,左零轩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捋自己的袖子。
不是哥们脾气不好,这换谁都想揍。
糙汉子对此视若未闻,似乎是被周围的视线看得不耐烦了,他一个健步越过了左零轩,直直地来到了苏浣清面前。
“有没有病,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说着,糙汉子很不客气地去摘苏浣清的兜帽。
苏浣清清眸微冷,以她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会允许这种人触碰自己,下意识地便运作上了一丝极寒灵力,想要冻住糙汉子。
嘭——
就在糙汉子即将碰到苏浣清的兜帽时,他抬起的手腕却仿佛时停了一般凝固在了半空。
许守靖好似一抹鬼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苏浣清的身侧。
那只从黑色斗篷下伸出的白净大手,仿佛化为了一把铁钳,死死地扣住了糙汉子的手腕。
咕叽……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修士的耳中,众人不由得心中一震……这兄弟,下手是真狠啊。
“嘶……你他娘干什么?”
糙汉子疼得一阵龇牙咧嘴,连忙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被压在一尊千钧山岳之下,纹丝不动。
“夫君……”苏浣清犹豫了下,走上前拉了拉许守靖的袖口。
她害怕许守靖一怒之下直接把这个无礼之徒给杀了,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会暴露二人的身份。
苏浣清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许守靖,导致他们只能赶紧跑路,连天宫遗迹都去不成。
“没事,交给我。”
许守靖语气平静,偏头示意苏浣清退下,手上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
“啊啊啊……”糙汉子惨叫连连,他脊背被汗水沾湿,指骨发白,两腿不停地在地上蹬踹,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离开许守靖这个恶魔。
见到这一幕,苏浣清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劝阻的心思。
苏浣清心中深知,到了现在这一步,以许守靖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了。
在苏浣清的印象中,许守靖向来都是一个‘你碰我无所谓,但你要是碰我身边人,小心我拉着你自爆’的护妻狂魔。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糙汉子妄想对苏浣清出手之前,许守靖其实还挺同情他的。
年纪轻轻就被绿了,怀疑人生很正常,想要报复社会……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你还想动手动脚,那就触犯到许守靖的逆鳞了。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围在一起商量事宜的长老朝这边投来了视线:
“你们怎么回事?前排都空缺多久了,还不赶紧补上!”
糙汉子听到这个声音,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呼救:
“长……长老,救命唔……”
嘭——
他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许守靖掀翻,以头着地倒插进了地面。
做完这一切,许守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站回了原位。
……
霓裳长老闻讯赶来,便看到自家弟子两脚朝天,旁边几个不认识的修士像是拔萝卜一样不停地往外拽。
“这……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得问道。
一个弟子面带尴尬的走上前,偷瞄了一眼屹立在原地不动的许守靖,小声把刚才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霓裳长老听后又是无奈又是恼怒,如一阵风一般走到许守靖身边,急不可耐地叹声道:
“你……你你!臧硕做的是不对……可你也要顾全大局啊,等回了天南洲找老夫给你个交代都行,为何非要如此?”
许守靖还在让苏浣清帮自己拍掉背上的灰尘,面前突然窜出来个老头说一大堆有的没的,心情也是有点不耐烦。他摆了摆手:
“你弟子脑子有病,闲着没事儿非要找茬,还说什么战力空缺……”
霓裳长老一时语塞,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臧硕心理确实有点问题……老夫也不是什么拉不下颜面的人,给你赔个不是……
可我宗对鬼妖的战法是围绕臧硕构建的,你把他打成这样,本来没有空缺的,现在也有要空缺了……你让老夫如何与其他宗门交代?”
许守靖见这老道还算讲道理,他也没有继续摆出那副不尊重的模样,略微思索了下,轻笑道:
“这个嘛,简单。”
“你有妙计?”霓裳老道疑惑道。
许守靖就把左手的黑袍袖口卷起,指尖闪过一抹红光,殷红如火的红莲纹身像是一条红蛇那般螺旋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
见到这一幕,苏浣清眼眸微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许守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大步流星向着最前排走去,随口道:
“把你们宗门的人都撤下来吧,我自己就够了。”
见状,苏浣清抬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许守靖又要开始犯喜欢人前显圣的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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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回归初心,久违的6K。这章我尝试着行文加快节奏,想回到以前的状态,但感觉平衡没掌握好……还是需要点时间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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