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右手拉缰绳,左手托了一片白雪,“下雪,好些年没怎么见过雪景了,这雪下的倒是应景。”
马停在破庙前,把马栓在屋檐下,捡了些干柴生了堆火,解下虎魄刀,冻僵的手在火中重获新生,背靠山神雕像,眼睛直视着门外飘飘的雪。
“吁~”
两个斗笠人停马,拔出马背上的刀,一左一右将陈广和火堆包围,“小子,你最好的选择是躲在郡城中,没人敢在郡城动手,狂悖如秦家,也必须遵守陵王府的规矩,可惜你方寸大乱,失了心智,乖乖将丹药、银票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留你全尸。”
啪啦。
竹节在火中炸裂,陈广拨动手里的树枝翻弄火堆,眼皮抬了一下,又耷拉下去了,“二位辛苦了,从药王阁一直跟到这破庙,雪这么大,冻坏了吧,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那领头的人刀指陈广的鼻子,手指了指太阳穴画圈圈,“你脑子坏了,我在抢劫你知道吗?别磨磨蹭蹭,赶紧的,信不信小爷一刀剁了你。”
陈广喃喃道:“不急,不急的,客人还没到齐,别急着动手。头顶上的那位是哪家店铺的朋友,应该不是六甲楼的人吧,那位也快到了。”
斗笠人齐刷刷地望着破庙上方,岌岌可危的屋顶上,站了个人,那一双眼睛黝黑的很冷漠,背了个匣子,左手断了一根尾指。
魏无咎跳到破庙中,只是咚的一声轻响,解下匣子撑在掌中,“你这个人的感知力很好,我的确不是六甲楼的人。那位,你怕是等不到了。”
“怎么,迷路了?”
魏无咎慢条斯理地打开匣子,取出两截铁棍拼接,“路上遇到了,那家伙嘴臭,顺手解决了,聚宝斋的吴老头派我拿些银子和丹药。这些人都是同行吧,你亲自动手,还是我替你?”
斗笠人勃然大怒,“嚣张。聚宝斋的吴老头我也不是没见过,怕事胆小的老头,我倒想看看,他调教出来的人是个什么人物。”
二人齐上,眼看刀已经劈到跟前,魏无咎不紧不慢地组装铁棍,全身劲力汇于拳头,拳如猛虎,气血暴涌,顷刻间,一人倒地。
铁棍再一扫,命中脖子,那人也没了气息。
陈广看了匣子一眼,里面还有个物件。
“兵戟?你是大唐的兵卒?”刚问出口,陈广就摇头自己否定了,“不对,就算是退伍的老兵,也没资格留下一根兵戟,残缺报废的都回炉重造了,私藏兵戟等同于谋逆……聚宝斋好手段,竟然雇佣别国持戟兵甲出马。”
魏无咎装上戟刀,冷冷地盯着陈广,“你的刀也亮出来吧。”
陈广看了看四周,突然叹气:“看来是不会出来了。”
他站起身,解开包裹虎魄刀的布条,虎魄刀寒光一闪,火焰摇曳,门窗咔咔作响,风雪吹到破庙中格外的寒冷,人影在山神泥塑上宛如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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