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站在屏风后,长兰和稳婆开始忙碌起来,热水一盆盆往里送,又一盆盆端出去,里面刺目的血色让人看了都头晕。
开水煮过的剪子用上了,她似乎听见了剪子剪开肉的声响,心死死地揪起,却不敢发出动静,怕影响到她们。
“……孩子,太大了!”
稳婆声音都发颤,这是恶毒的故意要害死产妇啊。
长兰清脆的声音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当机立断地决定,“生不下来,剖腹。”
她一早就让人煮好了汤药,一碗灌下去,祥和令人心焦的痛呼声逐渐消失。
按着长兰说的,一旦要剖开人腹,那就是在跟老天博弈,她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多的压上筹码。
白卿卿轻手轻脚出去,屋里除了长兰和稳婆不再留人,虽然屋子彻底洒扫过,她们进出的衣服鞋袜都是干净的,也难免会扬起尘土。
之前白卿卿看了一眼长兰准备的东西,看得头晕目眩,针剪刀钳凿一应俱全,开疮刀,平刃刀,月刃刀……粉了蒲黄粉的桑皮细线,各种药膏药洗……
长兰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再加上心细如尘善于观察,对什么都有刨根问底的坚持,温江常说她后生可畏,说是自己能亲眼见证一代名医的崛起。
可这剖腹着实太难了。
长兰只能靠着自己对病案的理解,努力地减少风险,她给自己和稳婆做了遮口鼻的布巾,头发更是包得一丝不漏,手也一遍遍确保干净,毕竟,要伸到人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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