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忽然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望了过去,就见几名嵩山服色的弟子抢进门来,心底不由一沉。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手中高举着一面五色锦旗昂首直入,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认得此人乃是嵩山弟子千丈松史登达,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史登达道:“刘师叔心知肚明,又何需多问?”
他此语依辈分而言甚是无礼,刘正风却生生忍了下来,平静道:“左盟主再大威势,也管不到我衡山内务,莫非他真是五岳盟主做的腻烦了,想要当当那五岳派掌门?”
五岳并派之议,嵩山久有风声流传,其他四派自也知道一二,只是惧于嵩山势大,也不好明言,此刻刘正风以言讥讽,史登达一时竟不能答。
这时另一嵩山弟子万大平森然道:“刘正风,你勾结魔教,包藏祸心,想要暗害天下武林正道,还敢在这里装蒜?”
刘正风怒极反笑:“尔等不请自来,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你说我勾结魔教,要暗害天下武林正道,那也未免太看得起我刘某人了!倒是左盟主,身为五岳盟主,近来行事愈加穷凶霸道,嵩山收录弟子不分黑白,甚么妖魔鬼怪都混了进去,是意欲何为?”他既然早已知道嵩山来意,此时便不再客气,语气锋锐如刀,令两名嵩山弟子无言可对。
“刘师兄如此辱蔑左盟主,看来真是入魔已深了!”
屋顶黄影一闪,跃下一人,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目中精光闪烁,显然内功非凡。
“大嵩阳手费彬!”刘正风目光一凝,“看来左盟主为了对付我刘正风,倒是煞费苦心!”
岳不群上前一礼道:“费师弟,不知刘贤弟如何得罪了左盟主,劳他动此雷霆之怒?”
费彬看了一眼说道:“原来华山岳师兄,泰山天门师兄,恒山定逸师妹都在这儿,那再好不过了,正好可以揭穿刘正风这阴毒小人的真面目!”
天门道人皱眉道:“费师弟此话怎讲?刘贤弟退隐江湖,那是大大不该,但这毕竟只是他个人私事,却也不致损伤到彼此情谊?”
费彬道:“天门师兄是出家之人,哪里晓得这些邪魔的鬼蜮伎俩?倘给刘正风阴谋得逞,只怕天下正道皆要受其所害!”
刘正风忍不住道:“费彬,你若再血口喷人,莫怪刘某不客气了!你口口声声说我要害武林同道,却不知我刘某做了甚么?”他怒目圆瞪,一改平日里待人和气的富绅形象,显露出武林大豪的本色。
“做了甚么?”费彬嘿然道:“刘正风,你结交魔教长老曲洋之事,早给左盟主查得明明白白,此时还想抵赖么?”
刘正风神色一变,心中一沉。
良久之后,眉头一挑,漠然道:“不错,在下确实与曲大哥相交,但我们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从未涉及过江湖之事。曲大哥虽出身魔教,但我知他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往日所为,也多是不得已。他已在我面前立誓,从此再也不会与武林白道生怨。对于魔教和白道的争斗也一定置身事外,决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岳不群皱眉道:“刘贤弟,常言道,正邪不两立,曲洋是魔教妖人,你是我正道名侠,纵然一时不识他真面目,为其所惑。如今也该和他断绝往来,再不相见,岂可一错再错?”
刘正风叹了口气,道:“岳师兄所言甚是,刘某受教了。刘正风知道所行不谨,是以此番金盆洗手,便是欲退出江湖,不在理会这些恩怨是非。却不知何处得罪了嵩山诸位师兄,令你们不惜一切也要出手威逼?”
陡然一声朗喝,向着门外道:“‘托塔手’丁勉师兄,‘仙鹤手’陆柏师兄,大驾既然光临,又何必躲躲藏藏?”
“嗖嗖”两声,自房顶上越下两人来,一个是个身材魁伟的胖子,另一个却是极高极瘦,正是左冷禅的二师弟丁勉,三师弟陆柏。加上老四大嵩阳手费彬,嵩山十三太保为首三位齐至,群雄不由震动。
丁勉陆柏等与众人见礼之后,丁勉上前冷冷一笑道:“刘正风,你当真是要冥顽不灵与邪魔沆瀣到底么?”
刘正风淡淡道:“哦,丁师兄这是何意?”
丁勉沉声道:“刘正风,你如何结识曲洋大伙儿也不想理会,左盟主有令,你只需杀了曲洋,自证清白,那便还是我五岳剑派中的大好男儿!”
刘正风眉头一挑,仰天打了个哈哈,“好叫各位得知,刘正风自知行差踏错之后,不但决意退出江湖,更是发誓,从此决不再和魔教长老曲洋相会,左盟主这个命令可是为难我了!”
丁勉陆柏等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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