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九年春,浑天司、五云司及州郡镇魔官署各派能员、遍搜麟山,捣毁月母神庙三座、擒杀秘教徒众数百人,然麟山各处早无山神,未见成气候之山灵,更不见麟德之兴。小松山除一老魈守护冥土神府外,山民血脉亦属寻常。”
“此番北拓多有不祥,麒麟血脉之说更属惊世骇俗,若任其传扬开来,势必物议沸腾、人心纷扰,一旦奸邪之辈汹汹而至,则松龄县乃至一州百姓必遭戕害。战殁丁壮之亲眷闻此,为收敛尸骨、报复血仇,亦必交相串联、远赴绝域而徒增伤亡,遂封锁消息、调取兵册,束之麟德阁内,特此以记。”
这半页朱笔文字至此而尽,虽没有署名,但无疑是怀德郡镇魔院一系所书,字里行间、怵目惊心。
齐敬之掀开黄纸,见原本松龄县兵房的墨字之后附着一份名单,列明了二百九十三名丁壮的姓名、年齿和籍贯。
这样一份名单也确实不能落在邪祟妖人的手里。
齐敬之一目十行,迅速翻到山前村的丁壮名录,一眼就瞧见了自己亡父的名讳。
不多的几个墨字竟似有千钧之重,直直撞入少年目中,饶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仍觉心头骤然一痛,神情便有些恍惚。
他紧紧攥着兵册,手背上青筋毕露,连带着牛耳尖刀也被牵动,散发出阵阵温热。
少年的周身气息起伏不定,立刻惊动了其余几人,引来他们的目光注视。
骊广野在赶回之前就已经看过兵册上的内容,见状就有些了然:“世兄可是有亲族战殁于这次北拓之役?”
这件事本也没有什么可讳言的,齐敬之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将手里的兵册递给孟夫子,这才朝赤火胖鱼点了点头:“正要向骊灵台请教,那永昌镇的禁水是怎么回事?水上的瘴毒和对岸的尸气当真那般厉害?”
闻言,赤火胖鱼点了点胖嘟嘟的圆脑袋:“骊某所知不多,只是听说那条禁水里密布瘴毒,触者必定暴毙。除此之外,那瘴毒之中还有许多倏忽来去的无形恶物,击船则船毁,中人则人亡,被当地人称之为‘鬼弹’。”
“永昌镇乃至代郡若有人犯了死罪,就会被押到禁水边,交由瘴毒和鬼弹处决,当地军民私底下将此举视为祭祀之礼。”
“据说每年正月至十月,禁水绝不可渡,但十一月至十二月间,水中瘴毒会明显减弱,鬼弹的凶性也会跟着收敛不少,只不过像是至正六年十一月一直到至正九年正月那般,禁水瘴毒彻底消散的情形,至今也只出现过那一次。”
齐敬之听了,脸上就有忧色浮现。若是他所料不错,阿爷在给自己过了十六岁的生辰之后,定是离家往永昌镇的禁水而去了!
醉了,突然不会写了,墨迹一晚上就写了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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