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学,卫辰估摸着盛长柏和陈俊他们还要再答一会儿,也就没有多等,只身回到了盛府。
一进跨院,卫辰就径自上了阁楼,倒头就睡。
科举考试既是脑力劳动,又是体力劳动,尤其像卫辰这种对文章吹毛求疵的,一场考试就会对身心造成极大的负担。
不知睡了多久,卫辰疲惫的身心终于舒缓了许多,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忽然,他觉得脚心一阵痒痒,不由地笑出声道:“好痒,好痒!”
这一笑,卫辰便醒了过来,一看,原来是陈俊在用一根鹅毛挠自己的脚心。
陈俊朝一旁的盛长柏笑道:“学会了吧,下回就这样叫他起来。”
盛长柏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比我的法子强,又快又好。”
见二人有说有笑,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卫辰不由地恼火道:“扰人清梦,真可耻也!”
陈俊这家伙,明明是个闷葫芦的性子,自从来了府城,却变得越来越开朗,现在好了,竟开始捉弄起自己来了。
还有盛长柏,原本多正直的一个君子呀,如今居然也变成了这样。
一定是被陶大志给带坏了!
“卫兄,这都日下三竿了!”
陈俊见卫辰还想赖床,哗地一下拉开窗帘,和煦的阳光顿时洒满了屋内,照得卫辰微微眯起了眼睛。
“原来都已经这么晚啦。”
盛长柏笑呵呵地说道:“今日便要发案,考生们都早早看榜去了,也就贤弟你,能这般泰然高卧了。”
陈俊也道:“是啊,卫兄,我们都听说了,你被府台当堂录取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次要你做东,请我们去酒楼里大吃一顿!”
“请请请,一定请!”
卫辰笑着应允,而后穿上鞋,披衣起身,和二人一起到了前院,等待报录人的到来。
只有那些心里没底的考生才会去府学前看榜,卫辰三人蒙中了府试第一道大题,个个都是胸有成竹,因此老神在在地呆在了家里。
过了一阵,盛家的老管事大叫着跑了进来:“报录的来了!报录的来了!”
卫辰三人精神一振,一并迎到了门口去,只听远远吹唢呐的声音滴答滴答响起,而且越凑越近。
老管事笑容满面,问一旁的女使:“打赏的钱都备下了吗,可不能少了,丢了我们盛家的体面!”
“备下了。”
那容貌颇为俏丽的女使低头道:“昨日去倾销店,用整锭的银子换了铜钱,备下好几万钱呢!”
“几万钱算什么?”
老管事笑吟吟道:“等咱们二少爷中了秀才举人,备个几十万钱都不够!”
说话间,老管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吹唢呐的声音怎么还越来越远了呢?
不会是走错了地方吧?
老管事一个激灵,当下唤来一名家丁,吩咐道:“你出去看看!”
那家丁连忙跑出去探问,一会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我问过了,是巷子另一头的吕家,他家四少爷取了府试第三十六,报录人是往他家去的。”
众人听了都是气沮,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老管事偷眼去看盛长柏,心里忐忑不安。
卫辰出言宽慰道:“无妨,报录人来得越晚,取中的位次越高。”
盛长柏也笑着道:“贤弟说得是,多等一时,便多添一分的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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