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卫辰没再做题,而是将号板铺好,置上被褥,钻进了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号舍里炭火不断,温暖如春,身上又盖着贵齁齁的蚕丝被,卫辰这一觉睡得自是十分舒爽。
一觉睡到自然醒,第二日,卫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到监考的官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在贡院里考着试呢!
抬眼看看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卫辰不由老脸一红,赶紧收拾好被褥,把床板恢复成了桌桉,拿出五经题写了起来。
五经题共有二十道,看起来密密麻麻,十分吓人,不过卫辰本经《尚书》,便只需选其中四道尚书题来做。
第一题取自《酒诰》一篇,题为“圻父薄违,农父若保,宏父定辟。”
酒诰就是周公发布的禁酒令,题中的圻父指司马,农父指司徒,宏父指司空。
卫辰博闻强记,学富五车,早已把诘屈聱牙的《尚书》掰开来嚼烂了,做这等题目,简直有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之后的三道尚书题亦是如此,只是看一眼题目,卫辰脑子里就浮现出七八种破题思路。
动起笔来,更是轻松写意,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作出四篇理真法老、花团锦簇的文章。
吹干墨迹,看了眼写好了文章,卫辰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连庄钧都认为卫辰对尚书的理解已经不在他之下,差的只是时间和经历的打磨罢了。
卫辰还真不觉得,这考场里会有哪个治尚书的考生,在尚书功底上能比得过自己。
稍作修改,检查无误后,卫辰便将七篇文章全部工工整整地誊录到了正卷上。
乡试有专门的抄工誊录试卷,防止有考生与考官在考前暗通关节,在试卷上作下记号。
因此,考生的字写得如何,对成绩并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要是字迹潦草到连抄工都看不清楚,那就另当别论了。
卫辰搁下笔时,才刚到中午,第一场考试三天的考试时间才过去一半而已。
环顾四周,其他考生或在冥思苦想,或在埋头写文,卫辰竟是附近这一片号舍中第一个写完的。
卫辰又前前后后将卷子仔细检查了数遍,一直捱到了天黑,终于拍门朝外面的官兵喊道:“交卷!”
听到卫辰拍门的声音,四面的考生都看了过来,监考的官兵也惊讶地问道:“这才考到第二天,你就要交卷?”
卫辰肯定地点了点头。
官兵不敢怠慢,连忙喊了受卷官来,受卷官又与卫辰确认了一遍,这才从小窗中接过卫辰递来的试卷。
受卷官粗略扫了一眼,见七道大题都写得满满当当,点了点头道:“无论文章如何,至少是全写完了。放他出来吧。”
“是,大人。”官兵依令开了门,将卫辰从号舍中放出。
卫辰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扬长而去,路经一排排考房时,吸引了无数惊诧的目光。
“这就有人交卷了?”
此时其他考房的考生,大部分才写到五经题第一题或是第二题,甚至有的人,连五经题都还没开始写,正在前面三道四书题苦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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