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十位举人中,既有像盛长柏、王尧臣这样才思敏捷、能吟出佳作的,也有只会写文章、不善诗赋的,轮到自己就只起来说声惭愧,道一声诗绪未足,王文清宽宏大量,倒也没有怪罪。
两个多时辰后,宴会将近尾声,在卫辰的领唱下,新科举子们又齐声高唱了一遍鹿鸣诗。
随着最后一字的话音落下,雅乐声逐渐微弱,乃至于无,天佑五年的江南鹿鸣宴就此落下了帷幕。
巡抚、知府等官员各自起身离开,卫辰这些新科举人们临行前,还有书吏来给他们分发精致的小礼品。
卫辰作为解元,不仅领到了人人都有的金银花杯盘,还有一个银质墨盒,以及一个白玉笔筒。
这些礼品承载的荣誉远远大于实际的价值,对于一些几代人才出一个举人的家族来说,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供起来,作为子孙后代奋发努力的目标。
拜别了主考与诸位房师,卫辰默默跟着人群往外走,走到抚衙门口时,又被一名书吏给拦住了,喊他过去登记画押。
卫辰一头雾水,当下问了那书吏几句,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鹿鸣宴不仅只为庆祝举人登科而办,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发放会试的路费。
十两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省吃俭用一些,也足够支撑一名举人进京赶考途中的食宿花费了。
卫辰领了银子出门,王尧臣几人也跟着追了上来:“兴云,你和则诚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赴京?”
卫辰想了想道:“再过两个月吧,我还想回宥阳小住一段。对了,让你们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翁定帆微笑道:“乡试之后,许多士子都知道了咱们荆溪社的名字,不少人都上门来向我询问入社之事。”
唐鹤年也笑着道:“是啊,席间我谈及荆溪社要举办社集一事时,大家听说我们江宁七子会在社集上讲学,都很感兴趣,表示那日必定呼朋唤友,上门观摩聆听。”
陈俊挠了挠头,嘿嘿傻乐道:“看来咱们江宁七子号召力不小啊!”
陶大志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个榜末什么事,人家都是冲着听解元郎和经魁讲学来的!”
陈俊不服气道:“榜末怎么了,第八十名也是举人!”
“好了好了。”
卫辰哭笑不得,只得出来主持公道:“这有什么可争的,乡试的名次算得了什么?说句最俗气的话,殿试的名次才是最值钱的,童子试、乡试这些名次也就说出去好听些,其实都是样子货。”
“这倒也是。”
陶大志和陈俊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卫辰说得很有道理。乡试说到底就是会试前的资格考试,只要能考中进士,乡试的最后一名和第一名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看见陈俊高兴起来,王尧臣却是在一旁撇了撇嘴。
陈俊这个最后一名和陶大志这个五十二名确实没什么区别,但和卫辰这个第一名的区别可就大了。
各省解元,不仅受到全省目光关注,待到来年会试和殿试时,也将占据京城舆论的焦点,这对最终会试和殿试的名次,都有着无形的加成。
尤其卫辰还是江南省这种科举强省的解元,必然会成为来年会元和状元的大热人选。
只不过,这些话说出来,除了再打击陈俊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王尧臣也就识趣地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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