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荆溪社的七位元老之外,还有众多士子慕名而来,早早候在了此处,许多人手中都拿着一本《兴云文集》。
这本文集是卫辰来江宁赴考之前,托齐衡替自己出的,上面不止有卫辰以前那些诗词文章,还有之后两年间所作的百来篇精挑细选出来的时文和古文。
乡试放榜之后,江宁城中的士子们得知了新科解元郎的名字,便争相去书肆购买新出的《兴云文集》。
不过半日,各书肆库藏的近千册书籍便被抢购一空,不少还没买到的士子都因此捶胸顿足,恨自己来得太晚。
借着卫辰高中解元的东风,这本《兴云文集》的售卖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一时之间,洛阳纸贵。
今日能来参加社集的士子,一大半都是卫辰的拥趸,大家能借则借,不能借则互相传抄,基本已是人手一本《兴云文集》。
卫辰七人一到,就受到士子们热烈的欢迎,简单的寒暄后,几个带头的士子便请卫辰登上临时搭起来的木台,给大家讲话。
卫辰登上高台,往下一看,只见山坡上乌压压地坐满了听讲之人,有的自带蒲团,有的干脆就席地而坐,保守估计,也得有个五六百人。
卫辰激动之余,心里又有些唏嘘,也不知这么多听众里,最后能留下几个。
卫辰向众人一揖,而后说了几句欢迎的开场白后道:“今日乃为我荆溪社第一次社集,承蒙诸位不弃,拨冗前来,卫辰不胜感激。不过,有些话却是要说在前头。”
卫辰目光扫过众人,正色道:“其一,我荆溪社专为切磋经义文章而设,不谈玄,不论禅,违者自去之。”
台下众人听了,都是悄悄议论起来,倒也没有太过骚动,只是零星有十几个人离开。
卫辰又继续道:“其二,我荆溪社雅集不谈时政,不论朝局,更不许纠集社员,滋扰官府,违者自去之。”
底下众人顿时骚动起来,有士子高声喊道:“我等来此,不过是为了聆听解元郎高论,若是定这么多规矩,实非我等来此之本意!”
卫辰澹澹道:“今日乃是荆溪社社集,只择志同道合之士,之前所言,皆是荆溪社社规,愿则留,不愿亦不强求。”
底下顿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半晌后,五六百士子便走了一半,剩下一半里头,也有不少只是单纯的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准备再听听看看。
“留下的诸位,想必都是认同我荆溪社的社规了?”
卫辰看向底下众人,沉声道:“既如此,在下身为社首,稍后便会选出十位社监来,代为巡视场内,若是有任何违反社规者,皆去之。”
“不听了,不听了!”
“一个破社集,搞这么大排场!”
“枉我为此多留在江宁两日。”
“还是回家去吧!”
底下一片喧哗,听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卫辰却是完全不作挽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又默默数了数场中留下的人数。
“还有七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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