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卫辰五年如一日临帖习字的成果,称不上艺术,但绝对实用。
哗!
一张卷子写满,卫辰吹干墨迹,将之放在一旁,而后取过镇纸,压好下一张卷子,继续运笔不缀。
过目不忘的惊人天赋,加上近五年来的手不释卷,卫辰的知识储备量早已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在盛家家塾时,盛长柏曾感慨卫辰是“胸中藏书十万卷”,庄钧亦以为然。
有着如此深厚的底蕴积累,无论什么文章,卫辰都是胸有成竹,信手拈来。
此刻在号舍中亦是如此,尽管卫辰笔下已是字字落成,但他仍然文思泉涌,笔下如龙,只为书写出一篇令自己满意的文章。
遍观此刻大周贡院,所有考生都和卫辰一样,殚精竭虑,蹙眉运笔,将一生之所学尽诉于纸上,但求有朝一日,鱼跃龙门,青云直上!
光阴如逝,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第二日下午,卫辰早已酣畅淋漓地答完了第一场的七道四书五经题。
他不慌不忙地誊写好文章,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五遍,确认没有丝毫差错后,这才起身交卷。
受卷官撑着伞来到卫辰面前,一看卷子上的名字,顿时诧异地望了卫辰一眼,朝卫辰点了点头。
卫辰恭敬地拱手还礼。
周围的考生见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这少年是什么有名的大人物,否则受卷官又为何要对他另眼相看?
不过受卷官并没有当场叫出卫辰的名字,考生们也无从得知,只能按下心中的猜测,继续埋头写文章。
交了卷子,卫辰收拾好考箱,撑着伞出了龙门,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场考完,会试就已是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后面第二场和第三场都只是走个过场,重要性比乡试时的二三场还要不如。
不过,这两场考试再不重要,也是会试的一部分,九九八十一难都走过来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卫辰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会试第二场,试五经一道,并试诏、表、判、诰各一道,还有一篇策问。
借着盛纮在朝为官的便利,近年朝廷邸报、诏令、文告,卫辰通通读过。
这些应用性的文体不仅难不倒他,而且还写得花团锦簇,头头是道,几乎比得上浸淫文书多年的老吏了。
第二场三日考毕,卫辰回禅院休息了两日,就迎来了会试的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试策问五道。
五道策问考遍经史时务,第一问问帝王出治之道,第二问问经义,第三问问史,第四问问谏,第五问问河工。
前四问卫辰写得极为顺畅,辞句从胸间奔涌而出,几乎是文不加点地完成了四篇文章。
而第五问河工,更是卫辰的长处,从前世的记忆里挖一挖,单是写个束水攻沙的原理出来,就足以显出远超旁人的深远眼光。
再从治水延伸到治人,数项并举,言之有物,就是在河边府县呆过得地方官也不及卫辰的理论水平高。
可惜,这考卷上的东西,考完就算了,也没谁会拿去实际应用。
要想让卫辰的治河理论得到实践,恐怕还得等到卫辰入朝为官之后亲自动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天佑六年的三场会试,卫辰总算是尽数考完,只等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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