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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院泡,水面早就被冻瓷实了。
不远处有磕头机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作业着。
今日李源被迫放假,他打十二月九号到大庆以来,基本上一天没停,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月了。
眼瞧着瘦了不少,工人们都要求他休息一天。
连他们都要轮休,更何况一个医生?
只是李源坚持工作,没黑没白的出诊,白天在工人医院看诊,晚上赶着马拉爬犁十里八乡的去复诊。
直到工人院长胡德泉亲自命令他放假一天。
李源也就没再强求,约上了等待多时的张芹、张虎姐弟来,来到陈家大院泡周围的芦苇荡里,抓野鸡。
头上戴着遮耳朵的狗皮帽,身上披着羊皮袄,都是王进喜妻子送的。
脚上则是靰鞡草鞋,穿着还挺舒服,是马家窑生产队老队长代表乡亲们送的。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李源这一个月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生出尊敬爱戴的心。
私人送的礼物李源一件不收,即便是野物也都送去医院食堂了。
虽然收一些草药,但肯定会还一份比草药还值钱的礼。
所以村民们就让生产队老队长出面,算是公对公的送。
李源在一堆特产中,选了一双靰鞡草鞋,当场穿上后,脸上露出的亲切笑容,让马家窑村民们高兴坏了,觉得这就是自己人。
靰鞡草鞋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是用靰鞡草编的鞋,其实外面是一层牛皮,然后往里面填充靰鞡草絮。
靰鞡草是河里生产的软草,采出来晒干后,放在木板上敲打成絮状,然后放进鞋里。
很费功夫,基本上要敲上几个大夜。
但穿起来确实保暖,不仅防寒,还防潮防湿。
数九寒天,零下三四十度,出门五分钟眼睫毛都是白的。
但穿上靰鞡草鞋就是不冻脚!
“在那,快抓住它,别叫它跑了!!”
张虎看到雪窝里一只灰色的野兔,激动的往前窜。
若是新鲜雪,野兔一跑脚陷进雪窝里,那就很好抓了。
可东北的雪地,如果经过刮过大烟炮后没有再下新雪,那雪面都被风刮硬了,足以支撑兔子的重量。
灰兔受惊后,拔腿飞跑,张虎一脸绝望的看着到嘴边的兔子就要跑了。
他倒不是心疼兔子,而是绝望一会儿会受到自家姐姐怎样的蹂躏。
但就在这时,就听到耳边传来“嗡”的一声,随后就见正在飞奔的野兔“砰”的一下栽倒在地不动了,身旁躺着一截木棍。
张虎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别说他,正准备张嘴骂弟的张芹都楞住了,随后转脸看向正一脸满意微笑的李源,结巴道:“李……李大哥,你……你还会这个?”
李源呵呵笑道:“跟你们说过了呀,我也是农村出身,从小跟着哥哥后面上山打猎,有几分准头。要不是抗战结束时我还小,指定让小鬼子们尝尝我扔的手榴弹有多香甜。”
张芹激动道:“李大哥,你真棒!”
啧,被正青春洋溢的少女崇拜的看着的感觉真不赖。
这一波装到了!
不过还是纠正了下:“小芹,要叫李叔叔,我和你父亲兄弟相称。回头有机会到京城去,可以到我家做客,见见我儿子,他要喊你姐姐的。”
张芹闻言,脸上的失望都遮掩不住,虽然早知道李源结婚了,连儿子都有了,可还是失望,她轻声道:“李……叔叔,等过完年你就要回京城了,我们还能再见面么?”
她觉得基本上不可能了,这年月,哪怕是至亲,一旦一人去了异地他乡,也和生死离别一样。
李源呵呵一笑,道:“肯定还有再联系的机会,我侄子侄女六七个都在上石油学校,过两年估计都过来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照应一下,特别是侄女儿。”
张芹惊喜道:“真的啊?”
李源点点头道:“真的。”
到时候一个都不让留在部里,全部到一线来。
踏踏实实的干上十几年,等到改开后,有天赋的从石油系统里出来,大把前程等着他们。
没天赋的,守着石油这条路,也能遗泽三代人……
虽然人人厌恶三代烟草奉献人,但人人也想当烟草人。
其实问题不在于当几代,在于那群贼羔子把位置占死不放,大大提高了普通百姓子弟进去的门槛,吃相难看的干脆直接堵死。
回头给侄子们还是得上上课,不管到哪一步,都不能贪婪到没人性。
张芹高兴了,她也没想其他,只要能和李源这样的人保持联系,她心里就满意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纯粹天真,没有那么多功利……
……
跟着张家姐弟逛了一天,打了不少野物,都送去工人食堂了。
眼下大庆这边还是大锅饭,不过没关系,识了路,知道了方法,往后李源就能自己过来捕猎野物了。
虽说明年起旱灾将会大大减轻,但其实吃的始终不充足。
要不然秦淮茹也不会扒着傻柱不放,吸了一辈子血。
李源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填补一下已经空的七七八八的空间,往后还有十多年呢。
要是把404个立方的空间都塞满肉……算了,先装一百方吧。
肉的密度比水稍微大些,但大的有限,所以人溺死后,尽管灌了一肚子水,可体内厌氧菌分解出一些气体后,尸体就会迅速浮起来。
就当肉和水的密度差不多,那就是一百吨肉。
emmm……好吧,基本上不大可能,那得打多少猎物,几百头熊?
不过也吃不了那么些。
一个人一天就算吃一斤肉,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斤,五年才能吃一吨肉。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尽量收获吧。
光打野鸡野兔野鸭子什么的肯定没那么多,好在东北泡子里别的不多,就鱼多。
张芹说,每年四五月冰雪融化的时候,泡子里的鱼都往外蹦。
那个时候钓鱼……别说用鱼竿鱼饵了,那个缝衣针弄弯了,摔在结实点的马绳下丢水里,就能钓上鱼来。
李源等不到冬雪融化了,不过寻个僻静点的地儿,凿开一块冰就行。
下次再去杜尔伯特出诊时,多停留两天,去打打黄羊、狍子。
在医院食堂吃完晚饭,没有理会形形色色的目光,李源赶上爬犁,去了解放村。
说起来都不敢信,王进喜已经是去过四九城见过老人家的人物了,级别也已经算得上谠的高级干部了,可他家居然一直就住在探区内的一个村子里。
家中有六十多岁的老母亲,有弟弟王进邦,妹妹王立,爱人王兰英,大女儿王英,二女儿王月珍、大儿子王月平,二儿子王月甫,还有个今年刚出生的小女儿王月琴,计九口人,住在三间平房里。
王进喜年迈的母亲、妻子、妹妹都长期有病,小女儿生下来就是小儿麻痹。
元时空里,妻子因为常年劳累,忽视糖尿病而早逝,母亲在王进喜去世后一个月也走了,小女儿艰难的活到了三十八岁……
为什么好人总是多磨难?
凭什么好人就要受苦受难?
李源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不能算计忒过了,他当然不是圣人,更不是圣母,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其实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这片天地,变得阳光明媚些……
好人,应该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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