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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周彦吃过饭后就往床上一躺,呆呆地看着上铺的床板,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练了一天的戏,他现在已经快忘了什么是笑,什么是哭,脸上的肌肉都不受他控制了。
练戏的痛苦,已经完全抹平他工资增加的喜悦。
之前张一谋给周彦每个月加三百块钱,当时他感觉自己赚了,毕竟陈飞浦拢共没两场戏,估计几个小时就能拍完,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现在他才意识到,屎难吃,钱难挣,这话一点都不假。
还是之前吹笛子好啊。
贺无名原本在看书,见到周彦一回屋就躺床上他还挺意外的,因为周彦平时都会在书桌上写东西,一写就到挺晚。
有时候贺无名也好奇,周彦到底是在写什么,按理说只是写配乐记录的话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而且周彦写过的信纸都有好几摞了。
就是有人跟贺无名说周彦在写一部巨著,他都是相信的。
“你今天似乎很疲惫。”
听到贺无名的话,周彦叹道,“贺老师,请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动用我面部任何一块肌肉,它们急需要休息。”
贺无名笑了笑,他知道周彦应该是今天练戏太累了。
周彦在二楼疯狂练戏这事,全剧组都知道,本来上午大家都好奇呢,今天门神没吹笛子,前面这段时间天天都有笛声,今天忽然没有,倒是不习惯了。后来有人上去一看,只见周彦一个人在傻傻地跟空气对戏。
……
欢愉是一时的,痛苦才是主旋律。
后面几天周彦都活在一个人练戏的痛苦中,高锦文偶尔上来看看,如果有问题他就指出来,没问题就让周彦继续练。
一开始确实很难,但是练着练着周彦发现,他对面部肌肉的控制竟然比之前顺当不少,一到需要笑的时候,他面部的肌肉条件反射式地就在他的脸上堆出一个符合标准的笑容来,一到需要收的时候,这些肌肉又立马都能收。
还别说,这应试教育确实也有可取之处。
一个礼拜之后,高锦文宣布周彦这场戏已经毕业,可以开始下一场戏了。
下一场戏是颂莲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在屋里面喝酒,陈飞浦去找她,给她送礼物。
这段戏对周彦的要求要高很多,因为情绪变化比第一场戏多不少,特别是陈飞浦那种忸怩、畏缩还带着点期盼的矛盾心理非常难以表现。
更关键的是台词也多,这对周彦的台词也是一个大考验。
陈飞浦的戏份在电影剧本里面被删了很多,但是依旧要表现很多东西,所以不少内容都被压缩到了这场戏里面。
这一场戏花费了很长时间,高锦文用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带着周彦把戏过了一遍,并跟周彦交代,让周彦先一个人练两天,然后他会找个人跟他搭两天戏。
之所以要找人搭戏,是因为跟上一场不同,这一场基本上都是陈飞浦跟颂莲的同框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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